牛尚在場,春桃不得不考慮自己的處境。
盧老夫人,姐姐,莊主,楊先生。
要怎麼選擇呢?
春桃雙膝跪地,雙手抓緊了裙襬,抿著嘴唇,低著頭繼續沉默著。
“侄兒!侄兒!”
牛鈞的大嗓門,讓聲音直接從主廳門前傳到了後堂。
“娘,藥已用完了,孩兒告退。”
牛尚收好了藥盅,去迎接牛鈞。
盧老夫人見到沒有別人,開始厲聲催促。
“講!講!”
春桃的心裡是十分矛盾的,盧老夫人交待的事,必須完成。
可是,姐姐她……
沒事的,沒事的。
她輕輕抬起頭,在盧老夫人耳邊輕輕說道。
“回老夫人,葉夫人和楊先生近來為莊上的事情,耗了許多心神,十分辛苦。”
聽了春桃的彙報,盧老夫人擺了擺手,示意春桃不用繼續說下去了。
“奴婢告退。”
春桃像是聽見了赦令一樣,拿起藥盅,急匆匆地離開了。
看著春桃離去的背影,盧老夫人緊張的神經放鬆下來。
和尚兒的看法一致,近來確實多虧了他們。
還好,還好,總算沒看錯人。
但,還是小心為上。
客房內,楊行秋剛把自己的想法跟女友交流了一下。
政治環境的大方向上看。
即便現在苻堅已經敗退回到長安,關中的反對勢力蠢蠢欲動。
尚且沒有人敢貿然帶頭反對。
東晉的司馬氏政權,在淝水之戰的大勝後,又迎來了短暫的安定期。
還是繼續堅持廣積糧,高築牆,緩稱王的戰略。
自身生存的小目標上看。
目前,兩個人都依賴牛家莊的勢力才能生存,從莊戶的反應上,楊行秋和葉陽鶴的聲譽正逐漸提高。
盧老夫人重病後的權力真空,暫時交由楊行秋代行權力。
“權力和財富最難與人分享。”
楊行秋擔心的就是這點。
首先要考慮盧老夫人康復後對兩人的態度。
葉陽鶴一直以來的治療,在盧老夫人看來可以是救命之恩,也可以是移交權力的押金。
她一旦康復,會怎麼看待自己的所作所為呢?
“盧老夫人要想完全康復是不可能的。”
楊行秋聽見女友的回覆,有些不敢相信。
“她的身體恢復速度很慢,至少還有一個月才能康復,就算之後進行康復訓練,避免不了出現言語障礙、吞嚥障礙、認知障礙、日常活動能力障礙的可能。”
既然如此,只要她還需要自己維持住現有的權力架構,那就不用過分焦慮。
之後是,楊行秋能夠處理曹碩送來的難題,又該怎麼對待曹瑛呢?
楊行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對外宣稱曹瑛是卑賤的伎妾,實際上想辦法改變她的思想,使得她向自己靠攏。
就算不想預想中的那般順利,曹瑛是曹碩的獨生女,自己的手裡算有了個人質,也不用擔心曹碩對自己不利。
“她為什麼那麼激動呢?”
葉陽鶴有些想不通,曹瑛的動機。
楊行秋看著牆上已經乾涸的血跡,對女友說。
“你應該能理解吧,曹瑛不就是曾經的你嗎?”
在男友的提醒下,她才想起自己父親常說的一句話就是。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沒有楊行秋,自己就要在他的操縱下度過一生。
想到這,葉陽鶴抱緊了他,悄悄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