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什麼事能讓謝玄和桓伊笑得如此開心。
這就要說起還躺在床上,直打滾的王國寶。
“娘呀,疼,疼死我啦!”
被從牛蹄子下面救出來以後。
也許是他過於聲名狼藉,也許是捉弄他的謝琰提前打好了招呼。
總之建康城內的醫館都宣稱對王國寶的傷情束手無策。
其實,他傷得並不重。
一些淤傷,再就是斷了兩根肋骨。
因為他不願意安靜地養傷,總是在折騰。
這傷也就一直不見好。
父親王坦之和母親範蓋早在十幾年前去世了。
大哥王愷,二哥王愉和他不是一母所生。
是既沒時間,也不願意照顧他。
胞弟王忱帶人出去找大夫了。
家裡就剩下他的妻子,謝安之女,謝楚照顧他。
謝楚,雖說在王家過得並不好,還是盡著一位妻子的義務。
剛煎好了藥,就給王國寶端來。
“王郎,來服下這劑藥。”
“又苦又澀,呸!”
嬌生慣養的王國寶,受不了湯藥的味道,呷了一口就吐了出來。
“不服藥,怎麼會好?”
謝楚又把藥遞到了他嘴邊。
“汝欲鴆殺我乎?”
王國寶低頭看了眼面前的湯藥,又抬頭看見謝楚的臉。
一看見她就想起謝琰,一想起謝琰就有氣,一有氣就拿她出氣。
接過藥碗,直接丟在謝楚的頭上。
額頭上重重地捱了一擊,柔弱的謝楚直接倒在地上。
褐色的藥湯打溼了長髮。
謝楚沒說什麼,轉身拾起了地上的瓷片。
王國寶看見她沉默不語,變本加厲地折騰起來。
“啊!”
謝楚發出一聲慘叫。
王國寶起身一腳用力地踩在謝氏的右手上。
瓷片瞬間刺入了面板,鮮血淋漓。
王國寶看到她痛苦到扭曲的表情,感覺自己身上的疼痛隨之減輕了。
為了繼續減輕自己的痛苦,王國寶的腳跟就在謝楚的手背上來回地碾壓。
“呃!”
謝楚咬住下唇,強忍住不發出聲音。
有了多次類似經歷的謝氏明白。
忍過這一次便好。
“無趣!”
王國寶抬起了腳,又躺回床上。
謝楚的冷汗混合著湯藥滴在地板上。
她撩起散亂的長髮,默默地拾起地上的瓷片。
“兄,兄……”
聽見動靜,王國寶趕緊躺好,蓋上被子。
“兄長……”
王忱慌張地推開了房門。
建康城裡實在是找不到願意出診的大夫。
王忱只好跑去丹陽郡去找。
跑了一天,人生地不熟的王忱找了好半天。
萬幸天黑之前,總算找到一位願意出診的大夫。
“快,快呀!”
王忱上氣不接下氣地招呼著家奴帶醫生來。
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揹著藥箱,在家奴們的簇擁下走進了房門。
“牛在何處?老夫即刻施救!”
“不是牛,是人!”
王忱示意趕緊去看看王國寶的傷情。
“胡鬧,老夫乃獸醫,豈可為人診治!”
這獸醫說自己年紀大了,耳背得厲害,把為牛所傷,聽成了牛有所傷。
王忱算是白跑了一天。
老獸醫可不願意白跑一趟,伸手要起了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