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跑不動了。”
葉陽鶴扶住一棵大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衣服被山裡的灌木刮出了幾個大洞,汗水混合著妝容,完全把她變成了大花臉。
“跑不動……也得跑,被抓住,就……就死定了。”楊行秋急忙抓起她的手,繼續向森林深處跑去。
兩人被追了足足半日,只要稍微停留,便有一支冷箭射來,不是射中他的腳邊就是擦著身體飛過,接著便是犬吠和灌木被撥動發出的沙沙聲。寬大的華服時常掛在灌木上,腳上的木屐在山中奔跑時把腳底磨出了幾個血泡,大大放慢了他們逃亡的速度。
在這半日的逃亡中,楊行秋髮現追兵似乎有意保持著距離,躲在自己目力所及之外,以他們的速度完全可以在天黑之前追上二人,那些冷箭也像是百步穿楊的射手故意為之,並不是為了阻止自己逃跑,因為只要在原地不動,就會又射來一箭,射穿自己的衣服,就好老鼠可以在貓爪下將身體掙脫出來,但尾巴卻被死死的抓住一樣。追兵用這種方式緩慢地折磨獵物的肉體和精神,享受著身為獵人的快感。最後看著完全放棄掙扎的獵物,享受這場狩獵的成果。
“為什麼……要……要追我們?”葉陽鶴怎麼也想不明白,從小到大追自己的人很多,用冷箭和惡狗追自己,還是第一次遇到。
楊行秋從一開始就知道,正被自己拖著的女友,就是被追了半日的原因,這麼明火執仗,大費周章,總不能是圖這兩身衣服吧。但他不想把這個有些殘酷的答案告訴女友,只是默默的抓住她的手,繼續在林中穿行。
“我們……我們投降吧!”葉陽鶴的想法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日內瓦公約》能早一千五百多年簽訂的話。在公元4世紀的戰爭中,沒有人道主義可言。
如果在平時楊行秋像這樣牽著自己的女朋友的手,都會感覺到周圍羨慕中帶著幾分嫉妒的目光,聽到幾句略有攻擊性的閒言碎語。
楊行秋現在自然是聽不到這些,他只能感到背後傳來的沙沙聲離自己越來越近,看來獵人已經準備享受狩獵的成果了。
人在極度恐慌的時候,大腦往往會一片空白,楊行秋卻慢慢冷靜下來。
這麼逃下去結局是註定的,腦中開始思考擺脫追兵的辦法,其實有一個顯而易見的答案,現在只要自己鬆開手,已經筋疲力竭的女友,就會直接倒在地上,用她吸引追兵的注意,就可以逃之夭夭,逃出生天之後,痛恨不公的命運和自己的懦弱,或者祈求神明或者上天的寬恕。
一定有別的辦法,楊行秋突然停下了腳步,藉著月光,自己連看清腳下的路都十分艱難,這些追兵手中的火把也只能照亮十幾米,不可能在這麼遠的距離上發現自己的行蹤,完全是依靠獵狗的嗅覺在追擊,狗的嗅覺雖然敏銳,只要氣味過於刺激,就能影響狗的嗅覺
“寶寶,你知不知道有什麼植物的氣味,可以影響狗的嗅覺?”葉陽鶴是名醫葉天士後人,極有天賦再加之家世傳承,剛畢業已小有成就,同事們常把她和女醫談允賢相提並論,在分辨藥材上更是擅長,現在只有靠她了。
“用這個,這個就可以。”葉陽鶴豐富的醫學知識讓她近乎本能的分辨出不同種類的植物,“這是青蒿,有刺激性的氣味。”
楊行秋連忙拉著她鑽進了眼前的雜草叢,將青蒿放在嘴中嚼碎,取出汁液塗抹在自己和葉陽鶴的臉上。
“古人大多有夜盲症,只要獵犬聞不到咱們身上的氣味,他們就找不到我們了,我們慢慢爬下山去就可以脫身了。”楊行秋忍著青蒿對舌頭和鼻腔的刺激解釋著。
葉陽鶴聞言,也開始嚼碎青蒿取出汁液,不多時,胳膊和衣服上也都被塗滿了青蒿的汁液。雖然味道十分刺鼻,但是為了能活命,二人也只能強忍噁心,一邊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