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池照舊批奏摺批到深夜,燭火搖曳,映照著他略顯疲憊的面容。
他揉了揉酸澀的雙眼,強打起精神,手中的筆卻未曾停歇。
一份份奏摺在他的審閱下或批註或擱置,國事紛紜,皆繫於他一念之間。
再堅持一下,現在顧元知已經能成些氣候了,離著自己下崗應該也不遠了。
直至窗外傳來三更的更鼓聲,顧元池才終於擱下了手中的筆。
顧元池緩緩起身,活動了一下久坐僵硬的身軀,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床榻。
宮女們早已將床鋪好,他輕輕褪去外衣,躺倒在榻上。
然而,思緒卻如脫韁的野馬,肆意馳騁。
白日裡那封信的事情依舊在腦海中縈繞不去,宋遇辭的面容和話語交替浮現,令他心煩意亂。
顧元池輾轉反側,試圖將這些雜念驅趕,可越是如此,卻越是清醒。
顧元池於榻上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他心煩意亂的厲害,終是坐起身來,抬手開啟床頭的暗格。
那暗格之中,靜靜躺著上次兌換而來的安眠藥。
顧元池取出藥瓶,倒出一片在掌心,隨後,看也未看,將藥片徑直送入口中。
他似是被那紛擾的思緒折磨得失去了耐心,連水也不願去取,就這般幹吞了下去。
吞下藥片後,顧元池重新躺回榻上。此時,他的腦海中依舊如亂麻般糾結纏繞,宋遇辭的身影、那封信的內容,諸般畫面走馬燈似的不停閃現。
然而,安眠藥的藥效漸漸開始發作,顧元池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
眼皮愈發沉重,儘管思緒還在掙扎,但身體已漸漸放鬆。
不多時,他便沉沉睡去,面龐上的疲憊與糾結在睡夢中也並未全然消散,只是那緊皺的眉頭卻微微放鬆了。
在睡意朦朧之際,顧元池隱約聽到大寶輕柔的聲音,仿若一縷微風拂過耳畔,那般小心翼翼,似乎生怕驚擾了他這難得的休憩時刻:【晚安,宿主大大。】
那道聲音縹緲虛幻,很快便消散在寂靜的夜色之中。
顧元池向來淺眠,且他不喜睡眠時有旁人伺候在側,連那照明的燭臺亦不許留。
此刻的寢殿,宛如一片幽沉的深潭,靜謐而昏暗,唯有幾縷微弱的月光,如銀色的絲線,從窗稜的縫隙間悄然透入,吝嗇地撒落在殿內的地面上,勉強勾勒出些許朦朧的輪廓。
就在這如墨般濃重的幽暗環境裡,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緩緩搭在窗邊,稍作停頓後,輕輕推開了窗子。
“吱呀”一聲,那細微的響動在寂靜中雖幾不可聞,卻似打破了某種微妙的平衡。
緊接著,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迅速掠過,翻身躍進了寢殿。
黑影的動作輕盈敏捷,落地之時,竟未發出絲毫的動靜,好似一片羽毛飄落,無聲無息。
黑影在原地佇立片刻,似在適應這室內的黑暗與靜謐,隨後,便如暗夜中的獵手,一步一步,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目的,緩緩逼近床榻上正處於安眠之中的顧元池。
每一步都沉穩而謹慎,腳下的步伐輕得如同踩在雲朵之上,唯有那逐漸靠近的氣息,在這靜謐的空間裡,微微攪動著周圍的空氣。
顧元池已經睡下了,大寶猛然一驚,下意識的想要叫醒顧元池,可是昏暗的月光撒在那個人的臉上,瞬間就叫大寶打消了這個念頭。
真可惡!!!
“真可惡!!!”大寶在心底憤怒地咆哮著,它心急如焚,在那一方專屬的空間裡團團亂轉,雙手不停撕扯著一方電子手絹,直似要將滿心的憤懣與焦急都宣洩在這方寸之物上。
它甚至恨恨地想著,若自己這小熊模樣的身軀能瞬間擁有修長健碩的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