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輕輕推開重症監護室外的門,臉上帶著些許疲憊,但更多的是欣慰。他緩緩走向神情焦慮的棠棠、沈父和沈母,摘下口罩,長舒一口氣,說道:“手術很順利,腹腔感染的部分已經處理好了。接下來就看他能不能平穩度過術後的觀察期了。”
棠棠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一軟,靠在了沈母的懷裡。她的眼睛依舊死死地盯著重症監護室裡的江驍,彷彿要用目光穿透那扇緊閉的門,去陪伴在愛人身邊。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顫抖著嘴唇,聲音帶著一絲哽咽:“醫生,真的……真的太感謝您了。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醫生微微皺了皺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這個不好說,要看他自身的恢復情況。他的身體遭受了這麼大的創傷,需要時間來慢慢恢復。我們會密切觀察他的各項生命體徵,有任何情況都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沈母輕輕拍著棠棠的後背,輕聲安慰道:“孩子,別太擔心了。手術順利就是好事,江驍他一定能挺過來的。”沈父也在一旁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這孩子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棠棠卻像是沒有聽到他們的話一般,只是喃喃自語:“江驍,你一定要醒過來,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她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眼神中滿是對江驍的眷戀和擔憂。
沈母心疼地看著棠棠,說道:“棠棠,你也累了,去休息一會兒吧。這裡有我和你爸守著,江驍要是醒了,我們馬上叫你。”
棠棠搖了搖頭,眼神堅定地說:“不,媽,我就在這裡守著他。我要讓他醒來第一眼就能看到我。”她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彷彿這樣就能給江驍傳遞力量,讓他快點甦醒過來。
在重症監護室外漫長的等待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無限拉長,煎熬著棠棠的心。她的眼睛一刻也未曾離開過那扇緊閉的門,彷彿只要這樣盯著,就能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裡面生死未卜的江驍。
江驍的意識在混沌中掙扎許久後,終於緩緩地有了一絲清醒。他只覺得眼皮似有千斤重,但還是憑藉著一股強烈的意念,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就在那一瞬間,刺眼的白熾燈光如針般扎進他的眼眸,與此同時,一陣難以忍受的疼痛如洶湧的潮水般瞬間席捲了他的全身,彷彿每一寸肌膚、每一處骨骼都在被烈火灼燒和啃噬。
他的視線逐漸清晰,入眼皆是一片單調而冰冷的雪白,刺鼻的消毒水味瀰漫在空氣中,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正身處醫院。江驍下意識地想要開口說話,喉嚨卻乾澀得彷彿要冒煙,而且嘴裡還插著一根冰冷堅硬的管子,讓他根本無法發出半點聲音,只能發出微弱的“嗚嗚”聲,那聲音在寂靜的病房裡顯得格外虛弱和無助。
他的心裡湧起一陣強烈的不安和焦慮,急切地想要知道棠棠在哪裡。於是,他費力地轉動著眼珠,四處張望著,眼神中滿是焦急與渴望。終於,透過那扇透明的重症監護室玻璃,他看到了棠棠那熟悉而又疲憊的身影。她正靜靜地站在外面,眼神中充滿了擔憂和眷戀,緊緊地盯著他這邊。那一刻,江驍一直懸著的心像是找到了棲息之所,緩緩地鬆了一口氣。長時間的病痛折磨和精神緊繃,讓他的身體早已不堪重負,儘管他極力想要保持清醒,想要多看棠棠幾眼,但睏意還是如排山倒海般襲來,他的眼皮越來越沉,最終還是抵擋不住,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在睡夢中,江驍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仍在與病痛做著抗爭,而他的手也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著,彷彿在尋找著什麼。或許,他是在夢裡追尋著棠棠的溫暖與安慰,渴望能再次緊緊握住她的手,感受她的溫柔和愛意,以驅散這病痛帶來的無盡痛苦和恐懼。
不知過了多久,重症監護室的門緩緩晃動了一下。棠棠瞬間從椅子上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