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年到頭見不到半點葷腥,而他們侯府卻吸著我們的血配好酒好肉,穿綾羅綢緞!”
一壯年忽然掀起馬檜的官袍,指著膝蓋補了兩塊補丁的袴子震驚道:“你們瞧,馬大人還穿著如此破舊的衣裳,想必也是將平日裡搜刮的民財都被迫交給侯府了!”
一時間,除了湯英婷之外的人全都朝那處看去,馬檜老臉一紅,連忙扯下外袍,難為情道:“咳,本官這是節儉,節儉。”
查逸飛冷笑,他沒空再和這些刁民消磨時間,趁閻無極不在,還是走為上策。
至於馬檜的賬,日後一一算便是。
“王忠,給我拿下馬檜,押入大牢,他率民汙衊國戚,罪不容誅!”
“是,侯爺。”
王忠猙獰地笑著,拔劍走向馬檜。
驀然,不知從何處響起令人生畏的聲音,“查逸飛,你好大的威風啊。”
最驚恐的莫過於查逸飛夫婦,他們攜手共退一步,四下尋著聲音的方向。
那如同來自阿鼻地獄的惡魔之聲,他們永遠也忘不了。
馬檜鬆了口氣,他還以為閻大人拋下他們跑了呢,不過想想也是,閻家怎會有膽小怕事之輩。
其實對閻大人來說,碾死查逸飛也猶如碾死螻蟻,只是凡事都要有章法,否則他與那查逸飛又有何異呢?
也許,閻大人是值得信任之人。
一支黑羽箭從林中呼嘯而來,頃刻間便穿透了王忠的咽喉。
它擦過查逸飛的耳邊,箭羽帶出的鮮血濺在他的側臉,而後深深地釘入岩石縫中。
查逸飛瞪大雙眼,渾身僵住,像被扼住喉嚨的窒息感讓他不住地戰慄著。
方才那支箭,再偏上半寸,就會穿透自己的耳朵。
山坡上的密林中躍下三人,一紅兩黑。
閻無極平穩地落在馬檜和村民前面,她面帶淺笑,語氣卻森寒無比,“竟敢對朝廷命官拔劍而向,你這是要置大淵律法而不顧?”
她可就等著他狗急跳牆,在樹上站了老半天,腿都有些酸了。
總算回過點神的查逸飛看著躺在地上的屍體,但由內而外溢位的恐懼讓他遲遲不能應答。
湯英婷雖然也害怕,可她還是張開雙臂擋在了他前面,嗓音不自覺帶上了顫抖:“閻大人你才是置律法於不顧之人吧,竟敢當眾殺人!難道還要殺了侯爺不成?”
“湯夫人,陛下允本官便宜行事之權,所到之處更如陛下躬親,別說殺一個企圖對朝廷命官不利的侍衛,就算殺了他東昌侯,也在便宜之內。”
:()閒雲見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