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北茫茫的戈壁灘上,有一座城,是大宋最西邊的城,名叫清邊城。這座城往西是党項人的控制區,往東是大宋的領土。自党項首領李繼遷中箭戰死之後,其兒子李德明繼承党項首領。李德明一改其父親李繼遷時期囂張的氣焰,開始主動向大宋和遼國示好。自澶淵之戰後,宋遼結為兄弟之國,十多年沒有大的戰事。宋真宗趙恆厭倦了戰爭,見新任的党項首領李德明乖巧,又是稱臣又是納貢,多年來,大宋皇帝趙恆也沒有了對党項人的征服的慾望,雙方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已經十多年了。
可是最近,這西北荒漠上連續幾個月的乾旱,不僅讓糧食減產,就連牛羊吃的牧草都快沒有了,靠遊牧為生的党項人,日子自然不是很不好過。一些不安分的党項人開始動了歪腦筋,幹起打劫軍糧的勾當了。
清邊城可就倒了黴了,已經有連續三個月沒有軍糧運進來了,幾乎全部被党項人劫走了。眼下,這城中的糧草只夠支撐一個半月了,可謂是形勢危急。
這時雖然才是八月天,可大西北的天氣已經很冷了。如果再沒有軍糧送達,等入了冬,想要運糧進城恐怕會更難。
清邊城裡,一個臉上留著金印的身穿宋朝官服的大官,正在大堂裡吃飯。旁邊燒著溫暖的爐火,爐火上烤著一隻肥羊,旁邊有四個個傭人和兩個官妓服侍著,有的烤肉,有的端菜,有的燙酒,把酒言歡。雖然身處蠻荒之地,又軍糧短缺,可安撫使李大人的生活品質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
可這位安撫使大人並沒有太多吃飯的心思。因為就在大堂之外,十幾步之外的守衛計程車兵們,都圍成一圈,蹲在刺骨的寒風中喝著冰冷的稀粥。他們盯著這碗稀粥,如視珍寶,吃光了最後一顆米粒,也不忘記將碗底的殘渣舔了個乾淨。天氣太冷了,他們不得不擠在一起,儘可能的靠近旁邊的篝火。
本來大西北條件就惡劣,再加上軍糧遲遲運不進城,士兵們難免有些抱怨。
其中一個身形高大的就抱怨道:“他奶奶的,老子連窩頭都吃不上了,他還在屋裡烤全羊呢?這叫什麼玩意?”
另一個也附和道:“對啊,這要是五代十國的亂世,老子早一刀剁了這狗孃養的安撫使了。”又有一個士兵也附和道:“是啊,朝廷真是昏了頭了,軍糧被劫,不調過來一個能征善戰的將領過來,而調來一個舞文弄墨的安撫使有什麼鳥用。恐怕這軍糧問題是解決不了了。到時候啊,清邊城恐怕要落入黨項人的手中了。”
士兵小王卻有不同意見:“你這是什麼話?我等本是吃不上飯的災民,蒙朝廷聖恩,招我等入伍戍邊。有飯吃,有衣穿,不必餓死街頭,本已是再造之恩,何必因為一時糧草不濟而如此咒罵官長,擾亂軍心呢?”
士兵小王也聽不下去了:“就是,我看這安撫使身材魁梧,器宇不凡,可不像是隻會賦詩寫賦的一般文人呢。”
士兵小李:“是啊,你看他的身形,虎背熊腰的,像是出身行伍啊。再看他走路的樣子,步履輕盈,衣不沾塵,武功可不低啊。我感覺就算我們十幾個人一起上,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那個身形高大計程車兵面子有些掛不住了:“我真不是怕死,如果說明天去幹党項人,就算是讓我第一個戰死,那也算以身殉國了。我老劉死的心安理得。但是如果是因為沒有糧食,還要被嘰嘰歪歪的文人指揮,導致我們最後丟了清邊城,而被上面的官長砍了腦袋,那就死的太窩囊了。”
一個年紀大計程車兵走了過來,身上揣著幾個土豆,得意洋洋的走了過來:“哥幾個聊什麼呢?”
剛吃完最後一粒米的小李叫到:“老陳,你是不是又去偷土豆去了?”
士兵老陳本是河北地界的邊軍,可澶淵之戰以後,宋遼已經十多年沒有戰事了。老陳也就被調到了西北。老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