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搔了兩把,何壯終於看懂了,那些木箱變成了木板盾牌,木板盾牌組成了一道弧形的會移動的盾牌牆,這是專門防箭的,人躲在這牆後面。
你用木板盾牌,我就用火攻,何壯猛然醒悟過來,燒了這座山也要把你們燒成灰。
可是,太遲了,那道盾牌牆移動得越來越快,眼看對方就要進入箭陣的射程範圍了,現在不可能馬上準備好帶火的箭。
對方好像早知道我佈置了箭陣,我卻不知道對方有如此盾牌牆。
何壯疑惑而又氣急敗壞地直跺腳,恨不得親自上陣,衝過去把古壺這小子剁成肉泥。
可是他不能衝出去,他還要統領身後地宮裡數百人,還有那群時不時發病的“瘋子”。
古壺啊古壺,你欺人太甚,別得意,我還有固若金湯的地堡,看你能奈我何。
何壯已經知道這箭陣撐不了多久,他罵了兩句,下雕樓去佈置地官的防禦去了。
古壺此時正跟在一面盾牌的後面,每面盾牌下面都有一個獨輪,因為只有一個輪子,即使路不好也能推著走。
每面盾牌後有兩個人,盾牌上有專門的觀察縫,一人負責推著盾牌前行,一人持兵器隨時準備戰鬥。
之所以要推著盾牌走,是因為這些盾牌用的木材都是跟鐵差不多的最硬實的木頭,這木板能隨意調整俯仰角度,足有一寸厚,普通的箭射上去,不但射不進盾牌,還會被彈落在地。
這就是一輛獨輪“裝甲車”。
這“裝甲車”既能摺疊轉變成木箱,又能很快變成盾牌,不就是六個面和一個面之間的轉變嗎?
這是古壺早就設計好後在魯萬木的墨工坊裡定製的,玄之道長來之後他才知道魯萬木是道長的人,刀風出來後的三天裡,“道士軍”在墨工坊已經訓練得能熟練地使用這“裝甲車”。
“嗖嗖嗖……”古壺突然聽見一陣箭矢飛來的聲音。
從觀察縫裡一看,我的媽呀,密密麻麻的箭如暴風雨般傾瀉而來。
“砰砰砰……噹噹噹……”只聽得箭射到盾牌上的聲音。
從聲音上就能聽出,射到盾牌上的箭,基本上都被彈落在地。
古壺大聲喊:“弟兄們,這些箭奈何不了我們,注意防禦,彆著急,也別停下來,緩步前行,勝利就在前面。”
“古大人,不能與蟬族面對面廝殺,不過癮啊。”有人大聲回應道。
“哈哈——”古壺大笑,“等他們的箭射完了,就該面對面廝殺了,有你過癮的時候。”
盾牌牆繼續向著箭雨緩慢向前行進,像一張巨大的弓,一步步朝橫頭寨最後的堡壘逼近。
古壺好奇,這些射箭的蟬族藏在什麼地方呢?他透過觀察縫仔細地觀察著。
可此時此刻,他卻看見了分批邊射箭邊往後撤的敵人,他們之前藏在什麼地方,這時是看不出來的,可他還是打心底佩服對手的偽裝隱藏術。
箭雨漸漸稀疏下來,最後再也無箭射來,盾牌牆停了下來,身後的戰鼓聲也暫停了下來,山谷一片寂然,安靜得讓人心慌。
古壺知道,“遠端打擊”之後,接下來就該是近身搏擊生死相拼了,此時的寂靜,是大戰的前奏。
他之前只救過人,卻從沒殺過人,今天,既然身先士卒,既然面對的是你死我活的拼殺,不殺人是辦不到的了,我不殺他,他就會殺我,此戰事關自己生死存亡。
儘管如此想,他還是有控制不住的緊張,古壺感覺握住劍柄的手心有些潮溼了,一對小腿肚也在微微打戰,他真切地聽見了自己的心在“咚咚”地跳動。
我的天啊!我的媽啊!我怎麼走到非殺人不可的這一步啊?
古壺仰頭望著灰濛濛的天空,在心裡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