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壺搔搔頭,說:“不要金銀,不要絲帛。如果我寫出來了,請老爺廢除我一家人的奴籍,讓我們作自由民,如何?”
幾人再一愣,把他的主人江老爺叫過來,古壺再次對江老爺說了自己的要求。
江老爺捋捋鬍鬚看著古壺,今日真是奇了怪了,自己怎麼買到這麼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奴僕?
不過,這小子既然如此狂妄,也許真有幾分本事?就當是看場猴戲吧,奴,不也跟猴差不了多少嗎?
江老爺想到此處,說:“我才買了你們一家幾天,不知道你是如何一個人,既然今日你這大膽狂奴如此口出狂言,我且應了你。”
“要是眾人評判你的書和文能與王將軍匹敵,我可以去除你的奴籍。可是,要是你輸了,讓老爺我出醜丟臉,當心你的小命。”
“謝過老爺!”古壺對主人再次施禮,轉身不慌不忙回到桌案前坐定。
他再朝亭子裡的王羲之看去,只見王羲之一手執酒杯,一手執毛筆,正輕移步伐,微微晃著身體,拿筆的手在空中比劃著,彷彿在對空寫字。
他知道書聖正在酒精的刺激下蘊釀靈感,那千古絕書即將如一輪紅日噴薄而出榮耀書壇,而自己要親自見證這一史無前例的時刻。
不!不是見證!自己現在要幹什麼呢?他要向這輪紅日噴出一團黑霧,讓王羲之本人和他這幫名士哥們兒雙眼迷離,腦袋發暈,懷疑人生,這真是千古奇事啊!
真是刺激!要不要也學學書聖來杯酒提升靈感呢?他剛有了這個想法,馬上就把這想法掐死了,要是喝了酒忘了詞,可就把小命弄沒了。
他看見王書聖已經在鋪紙了,他也趕緊鋪好自己的紙,提筆蘸墨,但他沒有立即落筆,他在觀察著五六十米開外的王羲之。
他想讓自己的書寫節奏與書聖基本保持一致,他要真正體驗體驗書聖在書寫時的那種心與靈的暢遊與律動,那才是書法的精髓書法的真正意義。
眼看書聖挽起長袖,開始落筆了,古壺也急忙開始落筆書寫:“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鹹集。”
寫到這裡,再看書聖的背影,人家正在神臂輕晃,聖腕靈動,全身心融入到書寫中,他不敢再模仿書聖的動作了。
他調動所有的腦細胞,把自己原來臨摹《蘭亭集序》的最高水平發揮出來,原來的每一次臨摹都是模擬高考,這一次才是真正的高考。
“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絃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
“……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
搞定!古壺打了個響指,大功告成!一模一樣。
古壺放下筆,再抬頭,發現王羲之還沒擱筆,臨摹者比原作者還搞得快,也許只有愛因斯坦才能理解這事。
他再把這山寨作品仔細看一遍,沒錯,沒少一筆一畫,連那幾處塗抹、更改和在“峻嶺”旁補加“崇山”二字也作得跟真的一樣。
沒法,誰叫咱前世,不!在後世曾在書法培訓班裡專門訓練過,還得過獎呢。
有人說培訓班害人,胡扯!這明明是在幫人嘛。
書聖王羲之擱了筆,走過來兩名婢女一人一頭兩手舉著紙端讓眾名士觀賞,眾人邊讀邊豎大拇指,不停地連連擊掌讚歎。
另外兩名婢女過來也把古壺寫就的這幅作品拿著向亭子裡走去,這一瞬間,古壺的心咚咚直跳,彷彿要蹦出胸膛。
為了平抑狂跳的心,他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到兩婢女搖曳的腰姿上,可這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