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正面,坐著一個服飾華貴的中年婦人,兩旁立著四個衣著光鮮的婢女。
婦人臉寬面大,長得還算周正,只是那一臉的傲氣,彷彿她是天上的王母娘娘,別說凡人,仙家也不放在眼裡。
想必這就是潘夫人,那個心狠手辣的妒婦了,古壺恨不得以牙還牙,像她整治那婢女一般,也用同樣的方法整治這女人一回。
如此一想,古壺差點笑出聲來,忙用手背壓了一下嘴唇,把已到喉嚨裡的笑抵回肚裡。
“古大夫,這就是我家夫人。夫人,這位是壺中乾坤的古壺古大夫。”老僕介紹道。
“見過夫人!”古壺拱手大聲說,他只微微低了一下頭,抬頭平視著這位潘夫人,不卑不亢。
在一個心狠手辣的毒婦面前,古壺不願謙卑,再說,現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我不可能在你面前低三下四。
潘夫人微微點點頭,批古壺一番打量,這年輕人長得還行,要是臉上沒有那傷疤,也算個英俊男兒,雙目有神,氣度不凡,就不知醫術如何。
幾月前帶老爺去寧都治病時,此人還沒來博太鎮,也從未聽說過此人名聲。
短短几月間,便有人瘋傳此人醫術高明,會不會是謠傳,此人太年輕了,能懂多少醫術?不過,人不可貌相,反正老爺已是閻王六坎前的人,度度也不會更壞到哪兒去。
潘夫人邊想邊無聲地打量著古壺,居高臨下地說:“古大夫,我家老爺的病況想必老僕都跟你說了吧?聽說你雖然年少,醫術卻高明,我家老爺這病,能不能治啊?”
古壺“多謝夫人不嫌小醫年少,潘老爺的病能不能治得先見著患者,診斷後方知。”
“那請吧。”夫人一伸手,兩名婢女便帶著古壺和夥計往裡屋走。
裡屋是臥室,一張大床帳被華麗,床上卻空無一人,病人呢?
“潘老爺他——?”古壺轉身疑惑地看著潘夫人。
潘夫人朝身旁的婢女嚕嚕嘴。
婢女走到大床前蹲下,雙手掀開垂下的床單,從床下拖出一物來。
古壺這才驚異地發現,從床下拖出的這物竟然是個人,準確地說,是個人形物,因為這人已經瘦得不像人樣了。
“這就是潘老爺?”古壺驚問潘夫人。
“對,正是我家老爺。”潘夫人說著命令婢女,“把他搬到床上。”
只見婢女雙手託著那人形物,沒費什麼力便將其托起來,輕輕地放在床上。
“為什麼有床不睡,要塞床下?這是對他與婢女偷情的懲罰嗎?”古壺不解地問潘夫人。
潘夫人冷冷地說:“我現在哪裡還跟他計較那些事,我只是不想這麼早當寡婦而已,不是我要把他塞床下,是他自己的意思。”
“他說只有躺在床下面,耳中的打鼓聲和流水聲才稍微小一點兒,一到床上,那聲音就大起來,請古大夫為我家老爺診斷吧。”
古壺走到床前,見到床榻上的潘老爺,他也不免驚恐,這大富豪已瘦成一付骨架,真正的皮包骨頭似的,臉一瘦,眼就特別大,看著都讓人害怕。
潘老爺只有眼珠還能動,只是那目光裡只能腐朽的死亡之色。
“大——大夫。”古壺沒直到潘老爺的嘴還能動,“我耳朵裡敲大鼓,肚子裡有大水,嘿嘿,你——你不用瞧了,讓我去吧,她——她在叫我呢。”
潘老爺看上去神志不清,勉強說出的這番話卻還能聽懂。
一看病人這模樣,古壺心裡涼了大半截,看來沒什麼指望了,可來都來了,他還是要把大夫該做的事做完。
他取出聽診器,調動聽嗅覺最大功能,望聞問切一番檢查下來,心裡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這傢伙看似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