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花園,繞過水池假山,來到寬大的正宅,進入正廳。
古壺看到一側寬大的木榻上,斜倚著一個衣著華貴的年近五十的胖男人,身旁三個華衣婢女,一人為他捏腿,一人為他揉胸,一人為他捶背。
儘管如此,這男人還是皺著眉頭,一副很不開心的樣子,顯然,這人應該就是汪東施,一旁的石當歸朝古壺使個眼色,點點頭,暗示他此人就是汪東施。
“汪善人康壽,貧道有禮了。”古壺說著豎掌微躬,向主人施個道禮,他故意擠著嗓子讓自己改變了說話的聲調。
汪東施打量了他一番,冷淡地說:“康壽?哼!道長是在故意氣我嗎?我這胸口疼的病又發作了,害得我坐都坐不起來,只能歪在這榻上。”
“之前,也有無數醫、佛、道的人士前來,號稱要治好我這病,都是騙人的。道長此番找上門來,開口就來為我治病,你如此年輕,有何本事?打算請仙家為我治,還是用藥為我治?”
“哈哈——”古壺輕輕一笑,“有藝不在年高,診病之前,貧道先給善人講講仙家看到的貴府不祥之氣,如何?”
“你是說我這府上在不祥之氣?何以見得。”汪東施看著古壺,冷冷地問。
“不錯!”古壺仰頭望望天空,又四下望了望,再用拇指尖掐著其餘手指,一本正經地“算”著,同時口中唸唸有詞。
“不妙!”古壺突然驚叫了一聲,眼睛看著西方天空。
雖然聲音不大,但還是嚇了汪東施一跳:“有何不妙?”
古壺:“貧道遍觀貴府上下,大多數上方均瑞氣所罩,唯獨西方有一團不祥之黑霧,剛才再掐指一算,發現這個方向可能要出事,弄不好有血光之災。”
“什麼事?”汪東施有些緊張了,不祥之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個小道士雖然年輕,可看他那自信的神態和機靈的樣子,多少是有些本事的。
古壺緩緩說道:“貧道想給善人提個醒,對你的奴僕該明鑑善察,府上西方柴房有兩名男僕今夜子時將有一場私鬥,如果不及時制止,今晚怕要出事,雖然出事的是奴僕,可畢竟在你府上,要真是橫死一命,會影響貴宅的風水。”
“噢——?!”汪東施聞言一驚,一下坐正了身子。
“這——這——你別故作高深胡弄汪某,道士我見得也不少。”說得如此有鼻子有眼,汪東施反而增加了疑慮。
古壺一笑:“是不是糊弄,善人把人叫來一問不就知道了?”
汪東施對身旁的婢女吩咐一番,這婢女很快起身離去。
一會兒,婢女便帶了兩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僕進來,一人立一邊,兩男僕怯懦地埋著頭,不敢抬頭看主人。
“啪——”汪東施一拍榻前的案桌,吼道:“你二人剛才私自約定今夜子時要幹什麼?老實說!”
“老爺!”兩人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互相指著,爭先恐後訴說起來。汪東施又一拍案桌:“一個一個說,給老爺說清楚,說了實話免罰,否則每人打十大板。”
兩僕一番話說,事情總算有了眉目。
原來,兩人都看上了府上的一個叫香葉的婢女,都想娶此女為妻,他們也都向香葉表白過心思,香葉說他們兩人都好,她也拿不定主意,還要考察他們一段時間。
為此,兩人暗中較勁數月,給香葉又是獻殷情,又是送禮物,弄得香葉左右為難,兩人更為難。
剛才在柴房,兩人開啟窗戶說亮話,並約定今夜子時到後花園僻靜處私頭一場,誰勝誰娶那香葉,另一人自動退出,就算打出人命,也是各自認命。
汪東施聽來果有其事,心中甚奇,他疑惑地看了看古壺,又問二這人:“你們可是在柴房私下約架,可有別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