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根銀針。
隨著古壺一根根地捻動銀針,中年人一會兒說癢,一會兒說麻,一會兒說痛,一會兒又說舒服極了。
隨著這中年人表情豐富的訴說,圍觀者也跟著議論噓嘆,目光在患者和古壺身上移過來移過去。
當古壺開始一根一根地從中年人身上出針時,中年人一聲不吭了,圍觀者也靜靜地看著。
當最後一根針從中年人身上捻出時,中年人突然“啊”一聲大叫,頭一歪,閉上眼彷彿昏了過去。
“你——”所有人都瞪著古壺,熊大一下子亮出手上的彎刀:“你要把他治死了,我要你抵命。”
侯戈也驚恐地看看古壺,同時手按著自己的大剪刀柄,隨時準備出手的樣子。
古壺朝侯戈搖搖頭,微微一笑,拱手對大夥說:“別急,別急,還沒完呢。”
古壺說著,閃電般出手,在中年人後背和前胸點了幾下,最後往中年人一隻膝蓋上一拍,大叫道:“起來!站起來!”
“啊——”中年人彷彿才睡醒似的悠悠地叫了一聲,睜開眼,轉動著頭看看周圍直直地盯著他的人。
“起來!站起來走走!”古壺再次喊著。
“起來走走,起來走走!”圍觀者也跟著大聲喊。
中年人愣了愣,雙手撐著木板,一移一移地坐起身來,再一撐,竟然站了起來,試了幾試,走了起來,走了幾步,竟然高興地跑了起來跳了起來,叫著:“啊——好了,好了,我全好了。”
“噢——好了,全好了,神醫,神醫!”全院的人都歡呼起來,幾個小夥子還跟著中年人又跑又跳,其他人則圍著古壺又笑又跳。
“古大夫,你真是好大夫,神醫啊!先前錯怪你了,老夫向你賠罪!”何老爹大聲說著要向古壺鞠躬。
古壺忙搶上兩步扶起何老爹說:“何老爹,使不得使不得,老爹不再把我當成盜墓賊就好。”
“哈哈哈——”何老爹大笑,他抬起胳膊兩手向下一壓,院子裡所有人立即安靜下來,這讓古壺暗暗佩服何老爹在寨裡的權威。
何老爹大聲說:“我們獵寨有幸遇到古大夫這樣一位神醫,大夥有病有痛的都來請古大夫診治,診費一文不能少,古大夫說多少就給多少,各家各戶再清一清,有沒有什麼藥材,都拿來賣給古大夫,不能要高價。”
“不不不!”古壺連忙擺著手,大聲說:“鄉親們,能為大家診病去疾,是古某的榮幸,我先說好,處方我開,診費我一文都不收。”
“用藥時,山裡能採到的常用藥,我就儘量用山裡的藥,其他一些不常見藥,只有勞煩鄉親們去山外抓了,至於你們能賣給我的藥材,市價多少我就出多少,絕不虧待鄉親們。”
何老爹接著說:“今日殺一頭前日捕獲的野豬,再殺兩頭羊,取出老酒,款待遠客貴客古大夫。”
“噢——噢——”獵戶們男女老少齊歡呼聲,歡樂聲響徹山谷。
古壺坐到桌前,戴上聽診器,立即開始給患者診治。這天直到天黑時,古壺才診完排隊等候的幾十個病人。
夜幕降臨,山谷一塊空地上火把四圍,三堆篝火熊熊燃燒,一堆火上,湯水沸騰的大鐵鍋裡煮著拳頭般大砣的野豬肉。
另兩堆篝火上,轉動的鐵釺上炙烤著黃燦燦的肥羊,年輕男女們說笑打鬧著,孩子們奔跑嬉戲著,老人們聚在一起微笑著,小聲述說著。
侯戈跟著熊氏兄弟倆準備著待會兒分割羊肉的刀盤桌案。
古壺摟著身旁的大個坐在角落一塊青石板上,看著眼前喜悅寧和的場景,再仰頭看看月明星稀的澄朗夜空,聞著飄滿山寨的肉香,古壺忽然有種恍然在夢中的感覺。
眼前的一切,真是在夢中嗎?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