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壺哪裡經得起這可憐的姑娘不住地磕頭,他忙把燕兒扶起來,思忖片刻,說:“妹子,我很想幫你,可我也就住在博太鎮上,你要跟著我,仍然逃不出你那渾蛋主人的魔掌。”
“總之你不能留在這鎮上了,逃得越遠越好,我可以資助你一些錢,可是——”
古壺把目光投向石誠:“石大俠,我給她足夠安身立命的錢,你行俠仗義,帶她到一個安全之所找個人家過安寧日子,你看如此可好?”
古壺心想,你不是大俠嗎?這下子看你是真俠還是假俠。
石誠淡淡地一笑,看樣子是看出了古壺的心思,他再次把古壺上下一番打量,點點頭,微笑著說:“古大夫心懷慈悲,你有此心足矣,錢就不用你操心了,姑娘願意跟我去另謀生路嗎?”
“願意願意,多謝大俠!”燕兒忙不迭地又要給石誠磕頭,石誠忙攔住了她。
石誠又從自己包袱裡取出一套乾衣服給燕兒:“這是我的,我們背過身,你先將就換上,我就帶你走。”
然後,石誠攀住古壺的肩膀背過身去。
古壺由衷地說:“石大俠俠肝義膽柔腸,古某佩服。只是不知你為何要試探於我,你是偶然在這裡碰上的,還是早就在跟蹤我?”
石誠拍拍古壺的肩,側頭神秘地看著古壺:“你猜?”
“哼!”古壺一笑:“我猜你是跟蹤而來,你我素不相識,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是不是有人出錢要你這樣做。”
“哼!”石誠也冷冷一哼,“錢在我面前如同糞土,我不過受人之託而已。”
“誰?”古壺驚異地問,果然還有人在背後盯住自己。
“無可奉告。”以後可能那個託我之人會自己告訴你。
“你只告訴我此人對我是否不惡意。”古壺說,這是他目前最想知道的。
“我已經說了,無可奉告。”石誠再次拍拍古壺的肩。
“兩位恩人,我換好了。”背後傳來燕兒的聲音。
古壺轉過身去,差點笑出聲來,燕兒一身又長又大的男裝,看上去不倫不類,滑稽可笑,燕兒抖抖衣服,自己也笑出聲來:“總從穿著溼衣服好多了,謝謝石大俠。”
石誠紅了臉,朝古壺一指:“跟你說了,要謝就謝他,我們走。”
燕兒又要給古壺鞠躬,古壺忙用手勢制止了他:“願燕兒姑娘有個好歸宿,你們去吧。”
山銜夕陽,金輝如紗,石誠看著古壺,再次把他打量一番,笑了笑,拱手道:“告辭,後會有期。”
石誠打個呼哨,遠處一匹馬高頭駿馬跑了過來,他先上馬,再把燕兒拉到身後,韁繩一抖,披一身晚霞之光,急馳而去。
眼看一馬兩人在晚霞霧靄之中的背影漸行漸遠,古壺收回了目光,可卻抹不去石誠打量自己的目光,他沒有記錯,從見面到離開,石誠一共長時間地特意打量了他三次。
這三次打量,不是普通的對陌生人的打量,更像是一種故意的審視,尤其是最後一次他告辭時,不但目光審視,而且那看似友好的微笑中掠過一絲詭異。
雖然這絲詭異如柔風過潭,只起微瀾,可還是被古壺敏銳的目光捕捉進了腦海裡。
古壺心中的陰影揮之不去,這石誠當真只是個偶然路過,路見不平仗義出手的遊俠?還是別有動機的有心之人?
想到這裡時,古壺再次回頭朝石誠離開的方向望去,哪裡還有人馬的影子!
此時,馬背上的石誠,早已轉過一個彎道,正不緊不慢地一路小跑向前。
雖然身下這匹駿馬是一年前他救過命的一個商人送的胡人良馬,負重能力和奔跑能力都遠在一般馬匹之上,駝兩人毫無困難,可他還是不想跑得太快,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