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放之四海古今皆準的道理,焦炭冶鐵這一招便是個鮮招,包括焦炭本身,這也是七八百年之後的事,當世之人聞所未聞。
要用焦炭冶鐵,首先就得煉焦,煉焦原理並不複雜,砌一穹形土爐,煤堆裡面,燃燒起來後封閉頂部只留一通氣孔,七八日後微水浸熄即成。
他清楚知道歸知道,要做出實實在在的東西來卻是另一回事,他還清楚,煉焦和冶鐵的關鍵環節必須自己親自動手且不能讓外人知道,只有核心關鍵技術掌握在自己手裡,這不會受制於人。
孤獨地來到這世上,只能自己卡別人的的脖子,而不能自己被別人卡脖子,否則在哪裡被弄死都不知道,這個道理他太明白了,好在要做到這點並不難,這就是孤獨的好處吧。
礦場工程一開始鋪排開來,坐尿壩頓時熱鬧起來,不但村裡的青壯有工做有工錢拿,就是村裡的婦女老人和孩子也能在路口或工地擺小攤賣零碎賺些小錢。
眾鄉親皆大歡喜,對古壺也交口稱讚,古王氏一族在村裡了地位也一下被抬高了起來,古家人說話底氣都比原來足了許多。
這天,古壺的第二窯焦炭成功煉出,接下來就可以進行冶鐵試驗了,接連忙活幾日,雖然略有疲憊,可他還是有些興奮。
他帶著大個來到一處崖壁下,抬頭看著一道盤旋而上的新開鑿出的石小徑,他滿意地笑了,這條窄窄的小徑是他剛讓石工開鑿出來的,向上直通那日他和霞郡主呆到半夜的小平臺,他把它命名為“古霞府”。
他小心地拾級而上,大個緊跟在他身後,再次進入“府”中,那日和她在一起的情景就浮現在眼前,他對她說的“等我三年”四個字響在耳畔。
三年!三年時間我能做什麼呢?三年之後我會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呢?當世名醫?富豪鐵商?還是——別的什麼,到時真有資格去到王府求婚嗎?她真能等我三年嗎?
古壺坐在“府”門,看著遠方的山野天空,彷彿看到了更加遙遠的那一片夢中的大地和天空。
是的,那片他曾經身處的大地,那片他曾經頭頂的天空已經漸漸顯得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他真害怕哪天,那片天、那片地、那些人,會全部從他的腦海裡,甚至從他的夢裡消失。
忽然,他覺得臉上一片微涼,雙手一抹,是淚!
他一把將蹲在身旁的大個摟到懷裡,將手上的淚水抹在狗毛身上,再一看,大個仰望著他眼裡也流出了淚水,他再次淚如泉湧,把下巴在它頭上蹭著。
他喃喃地問它:“大個,我們還能回去嗎?你想回去嗎?”
“汪——汪汪汪。”大個轉過頭,對著遠方叫了幾聲。
“古大夫——有人找你!古大夫——”崖下突然偉來盧勤的高喊聲。
“來了!”古壺大聲回答道,然後用衣袖擦淨臉上淚痕,帶著大個“出府”而下。
小心翼翼地剛下到一半,後面突然傳來“嗖——”一聲響,他本能地一側身,緊貼崖壁,一支箭擦身而過。
在他視線中,這支從後面射來的箭如一隻細長的鳥兒,穩穩地啄進不遠處一樹上。
他警惕地四下一看,只見後邊樹林間一個人影竄過,吸鼻一聞,這人的氣味很陌生,應該是之前從未見過的陌生人。
再極目一看,那黑衣雖然藏身於樹冠之上,卻沒躲過他的視線,只是這人太陌生,看不出是什麼人。
古壺對著那黑影高喊道:“哪路豪傑?躲躲藏藏暗放冷箭算什麼英雄?何不現身一敘,古某若有得罪之處,定當面賠罪。”
那黑衣人聞言,像大鳥般落下樹來,山羊般左騰右躍,轉瞬之間穩穩地落在崖底地上,卻背對著古壺,手上拿把劍,像在等待他下去。
什麼人?又得罪了哪路神仙?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