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撫摸著古壺的臉,微笑道:“娘看出來了,你不是小魚小蝦,不是篷草間的小鳥,你是蛟、是鷹,該去大河大海里,該去高高的空中。”
“你長大了,兒大要離娘,娘高興,只是,你記住兩點,其一,不論你有多大本事,不論做什麼事,都只能行善不能作惡,要對得起天地良心。”
“其二,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越超凡出眾,想害你的人越多,娘寧願不要一個榮華富貴行走在刀尖上的兒,娘要一個平平安安身康體健的兒。”
“娘,你的話,兒記住了。”跪在母親面前的古壺,臉埋在母親膝上,任淚水長流,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送行的家人族人和鄉親一大群人把古壺一行直送出村口,母親不忍看別離,她留在家裡。
“二哥二嫂,你們什麼時候再回來?”小妹古莉拉著二嫂的手,不捨地問。
古壺看著已是大姑娘的小妹,欣慰地說:“等你醫術學精了,我們就回來,二哥為你在寧都城開一家醫館,好不好?”
郡主說:“小妹人漂亮,醫術高,一定能成為大寧第一女神醫。”
“咯咯咯——”小妹開心地笑了,“託二嫂吉言,我一定當大寧第一女神醫。”
古壺來到兄嫂面前,摸了摸侄兒的頭說:“哥,嫂,母親、小妹,這個家就拜託你們了。”
古能紅了眼圈:“兄弟放心去做你大事,這個家就交給我了。”
嫂子秋葉也紅了眼圈:“兄弟放心,我會精心侍奉好母親,照顧好你哥和這個家。”
古壺向兄嫂深深一躬,轉身上了馬離去。
秋葉看著漸行漸遠的一行車馬,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恍惚。
那個被綁在柱子上往臉上烙“奴”字的古壺;那個在她落水的河裡撲騰著救她的古壺;那個酒後胡言亂語讓她扶著上茅房的古壺;那個攪得她心煩意亂不得不用銅錢來卜卦的古壺。
他是眼前這個當了郡守娶了郡主,鬧騰得天下皆知的古壺嗎?
是!——不是!
不是!——是!
古壺騎在馬背上伴隨在郡主車旁,石誠和侯戈一前一後侍衛著車馬隊。
古壺看著載人載物滿載而歸的車馬隊,心中感慨萬千,這一趟在寧都,上驚動皇帝,下驚動百姓,弄得天下皆知,是不是鬧得動靜太大了?
如此大的動靜,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想起臨別時母親囑咐的那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他心中還是有些忐忑,這以後的路,恐怕少不了磕磕絆絆風吹雨打。
不過,換個角度想,哪有坦如平地的人生之路呢?要真有,那也沒什麼意思了,自己既然來了,既然決定了要搞定天下,哪還怕萬眾側目?啊還怕挫折坎坷?
別想那麼多了,如今奇聞傳天下,奪得美人歸,眼前美好該享受時便享受。
想到這裡,古壺微笑著問車裡:“夫人,願不願意出來與我同騎?”
“願意,我早就想了。”郡主在車裡高聲答道。
車馬停,古壺親自把郡主扶下車抱上馬。
“駕——”一聲吆喝。
一馬兩人,在前後依偎中,在歡笑聲中,賓士進秋日中的春風裡。
……
一路前行,數日之後,臨近坂臺城,古壺讓石誠帶隊緩行,等天夜後再進城。
石誠笑了:“別人衣錦還鄉敲鑼打鼓,生怕人不知道。你卻錦衣夜行,怕人知道?”
古壺也笑了:“此處沒必要高調,悄悄進去便好。”
天黑後,一行車馬儘量小聲小氣地從後門進入府衙後院,還是惹得一院上下驚喜熱鬧,紛紛上前拜見郡主恭喜新人,文先生和定伯忙碌了半個時辰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