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要守歲，因為到了十二點還要再放炮。

老人和小孩撐不住了，回房間睡覺，其他人還留在外面。

因為叔叔和姑姑們還要回家或者去縣裡，提前走了，家裡又靜下來了。

黃芳、林蔓、林小燕坐在沙發上看春節聯歡晚會，把音量調小了些，因為老人就在一樓的房間裡睡。

四叔喝多了，上二樓眯一下，交代林小燕提前十分鐘上去把他喊醒，要擺炮。

林蔓眼皮有些打架了，但還是想體驗一把十二點放鞭炮的樂趣，所以強撐著斜斜地靠在沙發上聽電視機裡的聲音。

好不容易到十一點五十了，林小燕先推了推林蔓，看林蔓清醒了才上二樓叫人。

黃芳看見林豐下來，低低問了句：“你眼睛還看得清嗎？”

“看得清，這點酒算什麼？”

啪，人跪地上了。

黃芳丟了手裡的瓜子，趕緊上去和林小燕一起扶他。

“還說沒醉，都成這樣了。”

“哎呀，沒事，我就是漏看了一級臺階。你們幫我把炮拿出來，我得擺條龍。”

林豐點了根菸叼在嘴裡，拆封，把鞭炮扯出來，再彎下腰去擺。

“龍龍龍，發發發，飛黃騰達……”

林蔓看見他嘴巴一張一合的，但是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便問林小燕：“你爸在唸什麼？”

“具體聽不清，但肯定是讓我家發財的話。”

“哦。”擺炮還得念這個啊，林蔓真是長見識了。

“爸，你快點，時間快到了。”林小燕看著手機，有些著急了。

林豐唸完最後一句，鞭炮也擺好了，收工。

“來，倒計時。”

他吸了一口剛才叼在嘴上的煙，再拿下來，準備點炮。

“三、二、一，點。”

菸頭的紅光對準了鞭炮的引線，發出“噝噝”的聲音。

突然，鞭炮響了，濃煙四起，林蔓耳朵都被震得嗡嗡響了，往後退了一步，又把耳朵捂上才緩過來。

林豐這個時候腿倒是不軟了，一點完炮就跑到一旁，嘴裡還振振有詞地接著念。

門前鞭炮聲不斷，村裡其他人家的鞭炮聲也響起來了，整個村裡都被炮聲圍著，這是林蔓沒有體驗過的。

等鞭炮聲停了，林蔓也該回家了，黃芳騎三輪車送她回去。

今晚她口袋裡所有的紅包都發出去了，現在兜裡只有手機。黃芳今晚開車慢，林蔓的手能穩穩地放在口袋裡保暖。

睡覺前，她開啟手機看了一眼。十二點時，周隱給她發了資訊。

【春節快樂！】

她立刻就回過去了。

【同樂！】

後來炮聲響了，她的手用來捂耳朵了，就沒能看手機，現在一看，周隱後來還真的有發資訊。

【想你。】

單看這兩個字，林蔓都能感受到心臟在怦怦直跳，這是有什麼魔力嗎？

手指忽然就不聽使喚了，她想回他四個字，卻按了半天才發出去。

【我也想你。】

發完之後，把手機放書桌上了，沒敢再看，周隱要是再發些什麼別的，她估計要失眠了。

……

初一早上，有霧。

地上也有些溼，估計是半夜的時候下了點雨。

吃了早餐，黃芳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但說話的人是林小燕，“姐，你好了沒？我們要出去玩了。”

“這麼早？雅涵回來了嗎？”

“都回來了，林振哥都撿好炮了，就等你呢。”

“好咧，再等等我，我馬上出門。”

“誒，姐，你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