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陽和趙縣聽到郝建國說也許他有辦法搞到六百萬,都不禁愣了一下。
趙縣隨後滿臉堆笑,帶著幾分急切又稍顯冒失的樣子問道:“郝縣長,您真的有辦法搞到六百萬呀?”
郝建國矜持地微微點了點頭,不緊不慢地說道:“應該可以吧!不過,這六百萬對咱們縣的經濟建設就那麼重要嗎?”
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句話,實則意味深長,很值得細細咂摸。
而且這話雖是對著趙縣說的,可郝建國的臉卻朝著簡陽,那意思也就更加明確了。
其一呢,是在表明自己確實有辦法籌措來這筆錢,但這錢得在古川的經濟建設中留下濃重的、帶有自己郝建國印記的一筆,得凸顯出自己的功勞;
其二呢,言外之意就是要麼你簡陽書記親自開口跟我交代此事,要麼就乾脆把這事兒全權交給我,總而言之,簡陽書記啊,你可得開始真正放權了。
這其中意思的揣摩,可謂是一門高深的藝術,能從中品出什麼味兒,又能品出多少味兒,那可就取決於個人在這方面的造詣、修養了,或許和個人當下的心境也有著莫大的關係呢。
就像此刻,簡陽壓根就沒去仔細琢磨這話裡的深意,因為他對郝建國毫無防備之心。
當看到趙縣把目光投向自己時,他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道:“郝縣長,不是說這六百萬對咱們古川的發展很重要,而是每一分錢對咱們來說都至關重要啊!古川現在太需要資本了,需要大量的資金來助力發展。要是你能透過合法的途徑,付出合理的代價搞來這六百萬,那它的意義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呀!”
郝建國心裡暗自罵了句:“真夠笨的!”
可嘴上卻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說道:“我要是跟別人借錢,或者去省裡跑跑關係,讓他們給咱撥點救濟款,這麼點錢,按理說問題不大,可關鍵是,我得給人家一個說法呀,總不能平白無故地就要錢吧。”
簡陽聽到這話,不由得安靜了下來,靜下心細細思量了一番郝建國剛剛那番言語,很快便明白了,郝建國這是在索要權力呢,也就是想先拿到“好處”,才肯上陣去立功呀。
想明白了這層意思後,簡陽並沒有貿然許下什麼承諾,他不動聲色,臉上依舊帶著微笑,緩緩說道:“郝縣長,你身為咱們古川縣的最高行政長官,古川的發展自然與你息息相關,你當然可以在自己的職責範圍內,行使國家和人民賦予你的權力呀!只是你說的‘說法’一詞,具體是指……?”
郝建國見簡陽避開了話頭,倒也不著急,隨口應道:“雲龍水泥一直是簡陽書記你親自抓的重點專案,我對它還不是很熟悉啊。所以在很多情況都不清楚的狀況下,我恐怕沒辦法全力以赴去爭取,也就不敢打包票了。
雖說錢不算多,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出了什麼岔子,那可就糟糕了呀!這六百萬對雲龍水泥廠又如此重要,到時候我怎麼有臉去見趙縣,又怎麼面對水泥廠的幹部職工們呢?”
簡陽心裡已然是完全明白了,可只有趙縣還矇在鼓裡,急得他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瞅瞅那個,就盼著他倆能給個痛快話呢。
簡陽暗自權衡了一番,自己馬上就要去北京了,一時半會兒怕是顧不上古川這邊的事兒了,如此一來,水泥廠這邊確實得有個能掌控全域性的人跟進才行。從這段時間的接觸來看,郝建國在各方面確實稱得上是個稱職的縣長,把這事兒交給他負責跟進,未嘗不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而且自己這麼做,還能激發他的工作熱情,對維持整個班子的團結和穩定也有著積極的意義。至於功勞什麼的,對自己來說倒也沒多大用處,看看自己眼下的人際關係,還有在全省幹部中的口碑,簡陽對此本就沒抱什麼期望。
考慮妥當之後,簡陽便順著郝建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