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郝建國處心積慮地謀劃自己的經濟大計之時，簡陽回到了縣委。可惜的是，幾個老幹部已經動身前往縣毛巾廠所在的新水鎮了。

這幾個老幹部在今年的團拜會上，雖說沒有繼續為難簡陽，可他們心底裡隱隱有著一種情緒，那就是不太願意向簡陽低頭。換句話說，他們不太樂意主動跟簡陽開口提及事情。而且，經濟建設本就是縣政府的主要工作職責範疇，他們就更覺得沒必要去找簡陽了。

簡陽回到縣委後，一邊給自己倒了杯開水，一邊習慣性地開始翻閱資料夾中標註為“待處理”的檔案。

簡陽翻開資料夾，發現最上面的一份檔案，正是自己在去東崖鎮之前，指示縣財政和人事部門對收費站展開調查後形成的報告。他隨即開啟看了起來，越看眉頭皺得越緊，等看完之後，臉上的表情變得格外嚴肅。

簡陽在座位上沉思了大概四五分鐘，才伸手抓起電話，把分管黨群的李書記以及齊縣叫了過來。由於大家都在同一棟樓辦公，沒一會兒，兩人便都趕了過來。

待兩人坐下後，簡陽晃了晃手中的那份檔案，問道：“你們都看過這份報告了嗎？”

兩人均點了點頭，表情也都透著嚴肅。

李書記率先嘆了口氣，說道：“不查不知道呀，一個小小的收費站，居然編內就安排了將近二十多人，這確實是我們工作上的失職啊。”

齊縣也跟著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地說：“我之前太迷信電腦這玩意兒了，以為裝上電腦進行收費就萬無一失了，誰能想到他們居然截留了將近四分之一的款項呢！哎，這些傢伙膽子也太大了些。”

簡陽略帶苦笑地問道：“那個收費站屬於什麼級別的單位呀？”

李書記回答道：“是掛在公路局下面的一個科級單位。”

“一個科級單位就能提拔六個副科長，還有三個主任，你們這工作確實沒做到位啊。不過，咱們現在查的是收費站，可我擔心的是，其他部門會不會也存在類似這樣的現象呢？”簡陽儘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語氣還算平靜地說道。

李書記眉頭緊皺，臉上帶著幾分慚愧，輕聲說道：“應該也有吧，只是程度或多或少有所不同罷了。”

“那縣委組織部和人事局為什麼不提出這個問題，也不拿出相應的辦法，採取對應的措施呢？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漠視不管嗎？”簡陽的聲音稍稍提高了些。

李書記面露為難之色，解釋道：“簡書記，我們今年已經裁減了不少人員了，可我們能控制住的僅僅是編制以內的人員呀。那些事業編制的，以及用各種理由招聘的臨時人員，我們實在是很難把控。他們基本上都是由下面的單位自行招聘、使用，費用也是由下面單位負責支付的。”

“所以他們就想盡各種辦法去抓收入，設立小金庫，搞所謂的‘創收’，膽子大的甚至敢欺上瞞下，私自修改單位的收支賬目？”簡陽的目光略顯陰沉。

李書記思索了一下，又說道：“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些單位會採用掛靠、交流等手段，把一些在本單位沒辦法提升級別或者轉為編制以內的人員，透過繞圈子的方式給他們提拔或者轉正了。就比如這個收費站，裡面有四個副科級幹部，估計就是其他單位用這種方式進行曲線提拔的。”

簡陽看了李書記一眼，說道：“這就是所謂的‘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吧？我就挺納悶的，既然大家都清楚這些情況，那為什麼就沒人去管呢？是不敢管，還是管不了呀？”

李書記苦澀地笑了笑，說道：“我剛剛說這些，可不是想推脫責任什麼的，只是想先把情況介紹清楚，好讓簡書記您瞭解得更加全面、深入一些。

簡書記，這些事兒呀，一則是長時間形成的人情關係在作祟，大家都在這麼一個大環境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