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司機心驚膽戰,頻頻回頭瞄一眼後座,生怕那孩子忽然撲上來朝他脖頸咬上一口。
他腳踩油門加快車速,直到抵達終點,才鬆了一口氣,回頭便對上一雙滲人散發著獸性的黑瞳。
“臥槽啊!”
司機大吼一聲,身子猛然往方向盤的方向壓了過去,奈何身上束縛著安全帶,他的心越慌,動作越是慌亂。
方豫從鼻子發出一聲“哼”,眼裡透著鄙夷,這隻兩腿生物比自己強壯多了,竟是隻軟腳蝦。
身子忽然騰空,他再次回到傅政凜的懷裡,仰起頭看著他疲倦朦朧的眼,暗暗撕咬著毛巾。
此時的獵物處於毫無防備的狀態,只要自己吐出毛巾,他就能咬住對方的脖頸,直到鮮血噴灑出來。
他用舌尖往外推著毛巾,竟真的推出些許,眼底生起一絲得意。
這個愚蠢的生物,連毛巾都沒塞好,待會就乖乖受死吧。
他不會輕易鬆口,非得把他咬死為止。
傅政凜張嘴打了一個哈欠,不過眯了一會,身體彷彿壓了千斤巨石,讓他雙腿都麻了,
他在車上緩了一分鐘,才開啟車門下車,司機猶猶豫豫跟著下車,快步繞到後方開啟汽車尾箱,拿出行李箱後,警惕地盯著懶洋洋半眯著眼的小孩兒。
方豫察覺到他的目光,冷瞳滲出一絲不屑,彷彿在嘲笑他的懦弱。
司機氣得牙癢癢,這孩子真是欠揍得很!
傅政凜剛拿著行李箱踏上階梯,計程車便快速竄了出去,留下難聞的汽車尾氣。
“烤番薯咧,帥哥,來一根嗎?”
小販抬起沾著黑灰的手,朝傅政凜揮了揮。
傅政凜抿了抿唇,口腔開始分泌唾液,胃部也適時叫了幾聲。
現在已經下午兩點,他不是鐵腸胃,也不是修仙辟穀的能人,只要是個人都得餓了。
“多少錢?”傅政凜這輩子頭一次吃地攤上的東西,不免覺得新奇。
他難得露出少年人該有的表情,眸光閃動,在溫暖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方豫一直保持抬頭的姿勢盯著他,舌尖在做最後的努力,直到毛巾脫離嘴巴,在口罩上凸起一個小包,他齜起牙,喉結滾動,嚥下多餘的唾液。
現在不到時候,他要尋找最佳時機,暴起咬斷他的脖子。
傅政凜沒留意他的一舉一動,從口袋掏出五塊錢遞到小販手上,接著帶著一人一箱往車站裡面走。
他撕開烤番薯的外皮,張開嘴正要咬,餘光見方豫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眼底湧動著意味不明的光。
“想吃?”傅政凜把烤番薯遞到他面前。
方豫皺起眉,嫌棄地偏開頭,看都不看面前的烤番薯一眼。
“嘖,有吃的還嫌,挑食的孩子長不高。”傅政凜也不勉強他,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烤番薯香甜的氣息讓他胃口大增,他一改以往慢條斯理吃東西的習慣,幾口吞下番薯,最後舔了舔唇,意猶未盡。
此時只有半飽,還想吃點別的。
“想吃什麼,我買給你。”傅政凜把方豫的頭轉到地攤美食的方向,“看你老愛咬人,想吃肉嗎?”
方豫眯了眯眼,鼻子嗅到一股肉味兒,他伸長脖子往前面看,傅政凜彎起唇角,順著他的視線一路往前走。
直到停留在一處血腥之地。
“帥哥,殺雞嗎?”
正在給老母雞拔毛放血的老闆娘咧開嘴笑得燦爛。
傅政凜心下嘀咕,火車站真是海納百川,連殺雞攤販都有人光顧。
“咕嚕。”
方豫嘴裡發出嘶吼聲,掙扎著想要撲過去。
傅政凜收緊手臂,低聲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