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動作不太自然地抬起手臂,揉了揉他後腦勺的碎髮,笨拙地安慰著他。
許承志又是一聲輕嘆,移開視線,沒再看他們一眼,只覺自個兒是個千古罪人。
他在許父嚴厲的教導下長大,本性並非惡劣之人,他大可以直接把方豫帶走。
但結果可以想到,方豫絕對不可能安心留在許家,他的心全在傅政凜身上,他會想方設法逃回來。
為了避免出現這些問題,只能由傅政凜主動放開手,並且讓方豫死心。
這是許父的要求,他不希望方豫和傅家的人有過多牽扯,畢竟傅政凜的母親是迫害自己女兒的幫兇。
女兒許瑾瀾被催眠、陷入如今這種半死不活的境地,她功不可沒。
許承志轉身看向窗外,“知道你父親為什麼會被誣陷為貪官嗎?”
傅政凜呼吸一滯,耳膜彷彿劇烈震盪著,讓他聽不清對方說的話語。
良久,才問:“什麼意思。”
他父親是貪官,這是淮城所有人甚至全國人都知道的事兒。
雖然被揭發的那一天,他有過懷疑,甚至猜測是不是被其他人誣陷。
但所有證據都指向傅國城,他收了別人的賄賂,藏在家裡,那筆貪汙款是不可磨滅的鐵證。
“你們傅家的水,比許家深多了。”許承志冷漠地諷刺。
方豫又朝他吼了聲,眉宇間盡顯暴躁,要不是傅政凜一副即將站不穩快要倒下的樣兒,他早就撲過去咬他好幾口。
什麼水不水的,雖然聽不懂,但他看懂了許承志的表情,那副和自己相似的嘴臉,居然掛著嘲諷的笑意,讓他內心的厭惡達到極點。
管他是舅舅還是誰,他決計不可能跟他回家!
傅政凜皺起眉,腦海裡盤旋著不安的情緒,依許承志所言,父親的事兒另有隱情。
“誣陷你父親的人,是唐晚時。”許承志不再繞關子,漠然地看著依偎在一起的兩人。
傅政凜喉結重重一滾,神情變化不大,但顫抖的唇瓣卻出賣了他的內心。
“所以呢,你以為真相對我來說很重要嗎?”傅政凜扯了扯嘴角,回以他一個譏諷的笑。
“走,我們回家。”他垂眸定定的看著方豫,眼尾紅得厲害,強裝鎮定的樣兒卻破洞百出。
再堅強的人也有弱點,傅政凜也不例外,他的心只覆蓋著薄薄的一層膜,只需要輕輕一戳,就能打破他的防線,讓他崩潰。
他帶著方豫匆匆離開,許承志沒有阻攔,只冷著臉看著他們的背影,煩躁地揉了揉眉間。
到底是年僅二十三的年輕人,在一重接一重的打擊之下,大概會接受不了吧。
自己母親陷害自己父親坐牢,親手把傅家推到風口浪尖之上,接受所有人的謾罵。
他的人生變得一團糟,不得不遠走他鄉,來到豐城這個中低等城市,艱難地帶著方豫度過五年光陰。
如今,連方豫也要守不住了,他能不崩潰嗎?
許承志心下泛起些許同情,但僅僅這點同情心,不可能改變他的決定。
方豫,是他唯一的外甥,只能回到許家,為了姐姐、為了父親、也為了方豫自身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