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楓領，白石城下。

旭日初昇，微涼的朝露在晨光的映照下顯得色彩斑斕。

充滿生機的紅陽從遠處的安南山脈峰尖上朝白石城一路奔來。

亞伯伯爵遠眺著那朝陽，滿是倦意的眼睛微眯著，很快轉過頭去，乾裂的嘴動了動，聲音沙啞：“古道那邊有訊息沒？”

羅薩搖了搖毛髮稀疏的頭，粗眉緊蹙，臉上全是疲憊，目光一直盯著遠處的黑暗天幕：“也許沒有訊息，本身就是好訊息。”

“希望一切順利吧。亡靈這次的動作太快了，誰能想到像克里斯城這樣的要塞都會無聲無息的淪陷呢。”亞伯伯爵長嘆了口氣，“你似乎對那片黑暗天幕格外在意？羅薩。”

聽到伯爵的疑問，羅薩收回了目光，雙手撐在城牆，身子向前，一面伸展著僵硬的腰子，一面回答道：“有點不對勁，就像你說的，如果連克里斯城這樣的巨型要塞都悄無聲息的攻陷了，那我們這裡的情況就太詭異了。”

亞伯伯爵一手摩挲著滿是鬍鬚的下巴，目光幽深若潭般凝視著城牆上的戰鬥。

這些低階骷髏兵像不要錢一樣，從昨天攻城開始就一直不休不止的衝擊著白石城。

雖然用骷髏海堆死敵人是水銀議會的常態戰術，但像這樣沒有一點高階亡靈輔助，也沒有隨軍法師支援的情況還是少見的。

克里斯城究竟是怎麼被攻陷的呢？隨著思考的不斷延伸，無數個念頭在亞伯的腦海中閃過。

旁邊的羅薩伸展完腰子，又舉起雙臂，伸了個懶腰，只聽到一陣“噼啪”聲，這才長吐了口氣，有些死心的說道：“真是年紀大了，這才一個晚上就感覺腰不行了。”

亞伯本來還在頭腦風暴，想要找出新月可能存在的謀劃，可聽了老友這畫風突變的話語，直接嘴角一抽，無奈的嘆氣道：“怎麼說你也是白銀騎士，才50來歲，連老還差的遠。”

羅薩抬手撥弄了下稀疏的頭髮，臉上的囧字更深了，語氣滿是感慨：“可能是平日想事情想的太多了，頭髮越來越少了，怎麼說我也是高位白銀，怎麼實力提升對頭髮一點幫助都沒有呢？”

亞伯現在不止是嘴角抽，連眼角和額頭都開始痙攣性跳動，不動聲色的抬手扶額，輕輕地按壓舒緩著。

和這位老搭檔一起共事幾十年了，他對頭髮的執念甚至可以追溯到青年時期。

亞伯曾經甚至懷疑過，他能一路晉升至白銀高位都是因為頭髮的緣故。

這傢伙年輕時不知在哪裡聽說，實力強大者就可以控制毛髮生長，導致最近幾年一直對高位白銀的事情耿耿於懷。

“我說過了，高位黃金也不行。”感到痙攣感褪去後，亞伯放下手，不動聲色的掃了眼羅薩的頭，緩緩說道。

“大部分人都只願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這是人性的弱點，我也不例外，我的老友。”羅薩笑了笑，自嘲道。

“你可是白石之狐，公國聲名遠揚的智將，真的一點面子也不要的嗎？”亞伯嚴肅的臉上浮現出笑意來，打趣的問道。

“面子這東西又不能生髮，做人要實在點。”羅薩聳了聳肩，“話說漢內斯他們準備的怎麼樣了？”

“這兩個傢伙恨不得現在就出城衝鋒，應該差不多了。”

想到那兩個莽夫，亞伯就感到頭又要痛起來了。

……

“山德魯大人，白石城那邊已經準備好了。”全身猙獰黑甲的恐怖騎士恭敬的站在山德魯身前，微低著頭，沉聲彙報。

黑騎面前是一輛巨大的暗鐵澆鑄的車輦，山德魯隨性的靠坐在門旁，手中攤開了一本古籍，燃燒著幽藍火焰的眼窟從書本上離開，掃了眼騎士。

溫和的聲音緩緩響起：“那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