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勝樂呵呵地朝著大媽點頭感謝,“就是啊,謝謝阿姨幫我說話!”
本來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被周勝加這一句,白奈棠根本百口難辨,“阿姨,我們不是,他不是我老公!”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現在暫時不是,等氣消了該摟摟該抱抱。”大媽擺擺手面露慈祥,離開的時候還不忘拍著周勝的肩膀,“趕緊回家哄哄!”
看著大媽離去的背影,周勝嬉皮笑臉地相送,白奈棠氣不打一處來轉身就離開。
周勝小跑著跟在後面,“你這招呼不打就走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
“改不了,憑什麼改?”
“就憑白叔最後握著我的手讓我照顧你們母子。”
白奈棠突然停下腳步攥緊拳頭,轉身一個巴掌便呼在周勝的臉上,“你憑什麼答應,你憑什麼能覺得自己可以替代我爸的位置。”
周勝被這一巴掌呼得有點頭暈目眩,面容略帶嚴肅地看著白奈棠,似乎惱怒,似乎生氣,但只是呆呆地看著卻一言不發。
“終於忍不了了?終於生氣了?這兩年我從來沒看見你生氣過,就算那些在火災裡失去了親人的家屬打你罵你,也從來沒見你還過手,只會一次又一次地搬家,現在終於忍不了了?”
白奈棠說話的語氣帶著嘲諷,但是音量卻不自主地低了幾分。
“哈!”周勝卻不自覺地笑出了聲,臉上嚴肅的面容再次變得緩和,“我怎麼可能因為你這一巴掌就生氣,我只是覺得你那句話也太好笑了。”
白奈棠不解。
周勝繼續說道:“你說我憑什麼替代你爸的位置,我怎麼可能替代,就算我要替代你媽也不同意啊,不然論輩分我就成你後爸了,是吧!”
白奈棠的眉頭緊鎖,她說了那麼半天,沒想到周勝的注意力只是在這句話上。
白奈棠氣得無話可說,只能繼續往前走,想要離身後的瘋子周勝越遠越好。
可是周勝就像個粘人精一樣,白奈棠走到哪跟到哪,更煩人的是嘴裡不停地碎碎念:“別生氣了,你爸還在裡面看著呢,多丟人!”
白奈棠的腦海中突然湧出當年的畫面,想到她爸離開家裡笑呵呵的面容,如今是令她最後悔的一件事,本來壓抑許久的情緒也突然在此刻忍不住想要爆發。
“你知道嗎?當時本來我爸是準備帶著我一起去的,只不過我被身體不適絆住了腳,也慶幸因此逃過一劫。而我爸臨出門的時候,我媽還曾攔過他,讓他不要為了與老友敘舊在上班時間請假,更何況還是個幾十年都沒見過的朋友,但我爸不聽啊,臉上笑嘻嘻地哄著我媽很快就回來,可誰知道這一去就是再也不復返。”
聽著白奈棠的娓娓道來,周勝的心裡也很不是滋味。他曾經也有一肚子的氣無處發洩,也有滿腔的恨卻不知對誰。
這若是一起人為的刑事事故,好歹他們會有一個出氣的物件,就算是赴湯蹈火也要將兇手繩之以法。
可氣就氣在這是意外,這是沒能躲過去的災難,因為保姆的失職只是被簡單地判了短短的牢獄作為處罰,而他們這些受害者家屬心中的怨氣只能嚼碎了嚥下去自己默默承受。
白奈棠繼續說道:“我媽雖然失去了她的丈夫,可她並不怪任何人,她甚至還勸我不要將怨氣發在你身上,你沒有錯,甚至你比我們更痛苦。可是我爸他有什麼錯?我們又有什麼錯?難道就因為我只失去了我爸就不應該比你更難過?我的悲傷絲毫不亞於你的每一刻!當初我就應該攔著我爸不讓他去參加什麼狗屁生日宴,我更不應該拉著我爸去商場與你們相遇,都是我的錯!”
白奈棠越說情緒越激動,甚至不在意話裡脫口而出的髒話,本來擦乾的淚痕再次形成兩道雨線順流而下,眼眶裡的淚水如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