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周仁的父母不是都死了嗎?為什麼現在突然回來了?
“我當然知道啊,就是看這車有點陌生!”白奈棠故意裝作長居在此的鄉民,不時地往周仁的方向看去。
“聽說去投靠了城裡有錢的親戚,又是買房又是買車,這親戚是真不錯,要是我也有這親戚該多好!”
大嬸的話裡帶著些羨慕和嫉妒的聲音,隨即話鋒突然一轉,“但是這娃心可真狠,跟她媽一模一樣!”
白奈棠嗅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氣息,立刻湊了過去詢問道:“怎麼說?”
大嬸津津有味地開始敘述道:“當初自從老張得了痴呆以後,聽說他媳婦就拿了他所有的積蓄帶著剛出生不久的小弟離開了,然後就留下了這個大兒子和老張兩個人。”
大嬸的神情越說越激動起來,“你說老張雖然不是他親爹吧,好歹也供他吃穿養他這麼大,沒有生育之恩也有養育之恩,可是這娃把老張鎖在家裡,隨便扔個幾天的饅頭和幾盆水,給喂牲口一樣。他自己呢,反倒去城裡過好日子,根本不管老張的死活。”
大嬸突然嘆出一口氣,“唉,這老張也可憐得很,有時我路過那裡都忍不住朝裡望幾眼,這麼冷的天給他扔個鋪蓋也算給自己積德!”
大嬸把自己說得陷入了悲傷的情緒,抹著眼裡打轉的淚珠,拿著吃空的碗筷起身準備離開,“你在這坐著,我回去洗碗去!”
白奈棠坐在原地陷入了沉思,她的大腦正在飛速消化大嬸口中爆炸般的訊息。
周仁的父母都沒死,甚至他的父親因病在家待著,而周仁夫婦也會隔三岔五地回老家送吃的。
可是,為什麼這麼多年,周勝家裡卻沒有一個人發現呢?
白奈棠突然想到了一種恐怖的念頭,難道是因為此事,所以周仁和周勝家鬧得不可開交,最後導致他們起了縱火的念頭?
白奈棠再次將視線落在周仁家裡的方向,正巧看見二人從門裡走出,拿出一把生鏽的大鎖鎖上了大門,緊接著二人便鑽進了汽車準備離開。
白奈棠朝著面前行駛而過的汽車背影猛啐一口,神情中滿是厭惡和嫌棄,“呸,長得就一副狼心狗肺,兩人真是格外相配!”
看著汽車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拐角處後,白奈棠起身朝著周仁家的老房子走去。
只要效仿上一次對待朱宇國的手段,收集起周仁虐待老人的證據,讓他夫婦倆在那一天無法去周勝家,那麼就能阻止這場火災。
白奈棠晃了晃門上的大鎖,鐵鎖緊緊地扣著兩扇木門,輕輕往裡推開露出一道縫隙。
從縫隙裡能看出一個直不起腰的老人坐在門口的土堆上,渾身的衣服破爛不堪,頭上纏繞在一起的頭髮藏滿了小蟲子,花白的鬍子遮住了大部分的面容,只露出了那兩隻些許睜不開的眼睛。
讓白奈棠氣憤的是,老人面前擺著兩個大盆,一個盆裡放著汙濁不清的渾水,裡面除了屋頂上掉下的土渣以外,還有各種漂浮在水面的雜物。
另一個盆裡能看見裡面發硬的麵條,和上面剛扔進去還算乾淨的白色包子。
白奈棠攥了攥拳頭,她恨不得現在就將老人送往機構,將周仁夫婦二人送進法庭等待宣判。她從來沒想過現在如此發達的國家裡,竟然還存在著這種令人髮指的事情。
白奈棠抬頭看了看牆頭,大門兩旁的牆頭上插了許多防止小偷的玻璃碴,但是另一側的牆頭卻缺了一口玻璃碴,並且還有人翻過的痕跡。
只不過這扇牆與鄰家的牆面離得很近,中間的空隙十分狹窄,就連白奈棠也只能夠側著身子擠進去。
白奈棠踩在地上的土堆上,藉著牆面凹凸不平的磚頭登上了牆頭,坐在牆頭的瞬間才發現這牆頭竟然這麼高,本來站在門前還不覺得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