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逸塵在逼仄的小院中來回踱步,眉頭緊鎖,腦海中反覆思量著自己肩負的使命。穿越到這萬曆年間,他立志改變歷史走向,彌補諸多遺憾。此次與張居正的會面,無疑是關鍵之舉,可困難重重。張居正身為內閣首輔,日理萬機,能留給自己的時間極為有限,這就要求他必須在短時間內清晰且有力地闡明觀點,讓張居正認可自己的想法。而且,張居正與他素昧平生,對他這個突然冒出來且主張變革的陌生人,難免心存戒備。再者,張府上下人多眼雜,馮保的眼線說不定就隱藏其中,稍有不慎,談話內容洩露,自己便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還可能連累張居正及一眾有志改革之士。但凌逸塵心中堅定,毫無懼意,那改變歷史的決心如熊熊烈火般燃燒不息。
在徐渭的傾力協助下,凌逸塵終於等來了拜見張居正的機會。徐渭在京城文人圈人脈廣泛、訊息靈通,為凌逸塵的行動提供了諸多關鍵線索。二人在昏暗的屋內多次密謀,反覆推敲每一個細節,從張居正的日常行蹤到興趣愛好,事無鉅細皆考慮周全,終於尋得了這難得的會面機會。
這日清晨,凌逸塵早早起身,仔細整理好自己的衣衫,雖只是一襲樸素長袍,卻也乾淨整潔。他深吸一口氣,踏出小院,臨行前與徐渭對視一眼,彼此心領神會,那眼神中飽含著鼓勵與信任。一路上,凌逸塵心情複雜,既有即將面見張居正的緊張與期待,又有對馮保眼線的警惕。街邊的喧鬧聲、吆喝聲彷彿都被他自動遮蔽,他的心思全在即將到來的會面之上,腳下的步伐愈發堅定有力,向著張居正的府邸大步走去。
不多時,那威嚴莊重的府邸便出現在眼前。凌逸塵站在門前,定了定神,抬手叩響門環,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街道上回蕩。門緩緩開啟,家丁上下打量著他,凌逸塵拱手行禮,神色誠懇且不卑不亢地說道:“煩請通稟首輔大人,凌逸塵求見,有要事相商,關乎我朝興衰。”家丁微微皺眉,似有些猶豫,但見凌逸塵氣質不凡,便點頭應下,轉身進府通報。
凌逸塵在門口靜靜等候,此時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在心中默默回顧著自己準備的話語,不斷調整著措辭和表達順序,力求完美。片刻後,家丁回來引他入府。沿著曲折的迴廊前行,凌逸塵目光掃過兩側花園,花草繁茂卻無人欣賞,他心中暗歎,這大明的繁華之下,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危機,正如這花園一般,外表光鮮,內裡卻透著一股落寞孤寂。腳下的石板路平整光滑,他的腳步聲在迴廊間輕輕迴響,每一步都彷彿踏在歷史的節點上,沉重而堅定。
終於,凌逸來到了張居正的書房前。家丁輕輕叩門,屋內傳來張居正沉穩而威嚴的聲音:“進來。”門被推開,一股淡淡的書卷墨香撲面而來。張居正正坐在書案後,手中拿著一份奏章,面容略顯疲憊,但眼神卻銳利如鷹,彷彿能看穿一切。
凌逸塵恭敬地行禮,說道:“首輔大人,晚輩冒昧前來,打擾大人了。”張居正放下手中的奏章,抬頭審視著凌逸塵,片刻後說道:“凌公子,不必多禮。我聽聞你在雅集上的言論,頗為新穎獨到,今日前來,想必是有話要對我說?”凌逸塵微微點頭,臉上露出謙遜的微笑,說道:“大人,晚生在雅集上不過是有感而發,略抒己見,今日特來向大人請教。大人久居朝堂,對朝局洞若觀火,晚生斗膽,先說說自己對當下局勢的些許觀察,若有不當之處,還望大人海涵。”
接著,凌逸塵沒有急於闡述自己的全部想法,而是先從吏治入手。他微微皺起眉頭,眼中滿是憂慮之色,緩緩說道:“大人,如今吏治腐敗,問題叢生。就如那宛平縣令,公然賣官鬻爵,與下屬勾結,肆意搜刮民脂民膏,致使百姓苦不堪言,而朝廷政令在當地卻如泥牛入海,無法推行。長此以往,民心離散,國將不國啊。”他一邊說著,一邊右手握拳,輕輕敲擊著左手掌心,以增強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