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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險途力挽治道殤

紫禁城的上空,陰雲仿若一塊沉重的鉛石,沉甸甸地壓著,將那本應灑下的晨曦之光盡數遮蔽。寒風凜冽地刮過,尖嘯著穿梭於朱牆金瓦之間,發出“嗚嗚”的淒厲聲響,似是這古老宮殿在為那積重難返的大明王朝發出悲嘆。遠處的晨鐘被這寒風裹挾著,聲音沉悶而壓抑,悠悠地傳來,那鐘聲撞在厚厚的宮牆上,又被反彈回蕩,卻怎麼也驅散不了瀰漫在萬曆朝堂之上那如濃稠墨汁般、仿若實質的陰霾。

凌逸塵一襲藏藍色朝服,身姿挺拔如蒼松傲立在這詭譎朝堂之中。他劍眉斜插入鬢,星目璀璨而有神,眼眸深處閃爍著堅毅與智慧的光芒,高挺的鼻樑下,薄唇緊抿,線條剛硬的臉龐此刻雖神色凝重,卻難掩那蓬勃的朝氣與一往無前的決然之氣。他每邁出一步,朝服的下襬便會輕輕拂動,發出細微的“簌簌”聲,彷彿是這死寂朝堂上唯一的靈動音符。

朝堂之上,一片莊嚴肅穆。大臣們早已整齊地分列於兩側,他們個個都身穿著華麗而莊重的朝服,然而每個人的面色卻各不相同,形成了一幅鮮明對比的畫卷。

有的大臣神情冷漠,彷彿眼前這朝堂上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與他毫無關係一般。他那雙眼半眯著,站姿也顯得極為鬆散,就好似正在這朝堂之上夢遊一般。對於周圍眾人的議論和皇帝的旨意,似乎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與之相反,另一些大臣則面露擔憂之色。他們的眼神中不斷閃爍著不安的光芒,眉頭緊緊地鎖在一起,彷彿心中壓著千斤重擔。雙手更是不自覺地交握又鬆開,顯示出內心的焦慮和緊張。這些大臣時刻關注著朝堂局勢的發展,生怕出現任何差錯或變故。

更有甚者,嘴角微微上揚,臉上竟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之意。那雙眼中透露出幾分狡黠,時不時地與身旁的人交換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顯然,他們正期待著某些不好的事情發生,並從中獲取某種利益或者滿足自己的私慾。

整個朝堂的氣氛凝重得簡直快要讓人窒息,彷彿空氣中都瀰漫著緊張和壓抑的味道,就連一滴水落在地上恐怕都會發出清脆的聲響。

只見馮保身穿著一襲深紫色的公公服,這衣服的顏色深沉而莊重,彷彿象徵著他在宮廷中的地位和權力。然而,儘管衣服剪裁得體,但仍難掩其身形略微有些臃腫的事實。不過,令人驚奇的是,他的動作卻異常靈活,絲毫不受身體肥胖的影響。

再看他那張白淨無須的面龐,細膩得如同羊脂白玉一般,沒有一根鬍鬚的存在更凸顯出他宦官的身份特徵。尤其是那雙小小的眼睛,看似不起眼,實則透著一股精明勁兒,猶如暗夜中的兩點寒星,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偶爾流露出的陰狠之色,則又似隱藏在草叢中的毒蛇,隨時準備給予致命一擊。

此刻,他正穩穩地站立在一旁,微微仰起頭,用那尖銳刺耳的嗓音高聲呼喊著:“有本啟奏,無本退朝——”這聲音在空曠的大殿內不斷迴響,如同一股無形的聲波衝擊著每一個人的耳膜。其中似乎蘊含著一種讓人難以捉摸的意味,既像是在例行公事般地傳達旨意,又彷彿暗藏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玄機。

喊完之後,馮保並未立刻安靜下來,而是不緊不慢地伸出右手,輕輕地揮動著手中的拂塵。那拂塵的絲縷在空中輕盈舞動,宛如翩翩起舞的仙子。隨著他的動作,拂塵先是輕柔地落在自己的衣袖上,然後緩緩地上下移動,彷彿要將衣袖上哪怕一丁點細微的灰塵都盡數撣去。與此同時,他的一雙小眼睛也沒閒著,滴溜溜地在下方的大臣們身上來回打轉,目光銳利得如同鷹隼一般,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引起他注意的細節或表情變化。

凌逸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彷彿要把周圍那令人感到壓抑無比的空氣全都吸入自己的肺腑之中,並將其轉化成為支撐自己前行的強大力量。此刻,他的懷中揣著一份至關重要、關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