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穩穩地停在宮門前,顧長淵深吸一口氣,邁步走入這金碧輝煌卻又暗流湧動的皇宮。一路之上,宮女太監們紛紛側目,竊竊私語,顯然他對柳貴妃的召見已經傳遍了宮闈。顧長淵目不斜視,步伐沉穩,彷彿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實則將每個人的神情都盡收眼底。
來到柳貴妃的寢宮——錦繡宮,只見雕樑畫棟,金玉滿堂,奢華至極。宮女通報之後,顧長淵被引進內殿。柳貴妃斜倚在鋪著錦緞的軟榻上,身著華服,雍容華貴,一顰一笑都帶著攝人心魄的魅力。
“顧大人,你來了。”柳貴妃的聲音柔媚動聽,如同黃鶯出谷。
顧長淵躬身行禮,“臣顧長淵,參見貴妃娘娘。”
“顧大人不必多禮,快快請起。”柳貴妃抬手示意,宮女立刻搬來繡墩,請顧長淵落座。
“聽聞顧大人年紀輕輕,便已在朝堂之上嶄露頭角,真是後生可畏啊。”柳貴妃的目光在顧長淵身上打量一番,帶著一絲欣賞之意。
“娘娘謬讚,臣愧不敢當。”顧長淵謙遜地回答。
“哀家素來欣賞有才之人,顧大人如此年輕有為,哀家甚是欣慰。”柳貴妃說著,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哀家也聽聞,顧大人出身名門,可惜家道中落,如今憑一己之力重振家聲,實屬不易。”
顧長淵心中一凜,柳貴妃這番話看似關切,實則是在試探他的底細。他不動聲色地回答:“娘娘過獎了,臣不過是盡力而為罷了。”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柳貴妃見顧長淵滴水不漏,便不再繞彎子。她放下茶杯,語氣變得鄭重起來:“顧大人,哀家今日召你前來,是有件事想與你商量。”
顧長淵心中暗道,終於要露出狐狸尾巴了。他恭敬地回答:“娘娘請講。”
柳貴妃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顧大人可知,如今朝堂之上,派系林立,鬥爭激烈。哀家雖身處後宮,卻也對朝中之事略知一二。顧大人如此年輕有為,若是能得良師益友指點,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顧長淵明白,柳貴妃這是在暗示他投靠她的勢力。他沉吟片刻,故作遲疑地問道:“娘娘的意思是……”
柳貴妃見他有所意動,便繼續說道:“顧大人,哀家孃家在朝中也有一些勢力,若是顧大人不嫌棄,哀家可以為你引薦一二。日後,你我互相扶持,豈不是一件美事?”
顧長淵垂下眼眸,掩蓋住眼中一閃而過的冷意。他緩緩說道:“娘娘的好意,臣感激不盡。只是……”他頓了頓,抬頭看向柳貴妃,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臣心中已有打算。”
柳貴妃見顧長淵的態度有些模稜兩可,眼波流轉,語氣也變得意味深長起來。“顧大人如此謹慎,哀家也能理解。畢竟初入官場,許多事情還需要慢慢學習。不過,有些事情,若是能得到指點,便可少走許多彎路。”
她頓了頓,纖纖玉指輕輕撥弄著茶杯蓋,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暗藏鋒芒。“比如說,最近朝中正在商議關於漕運改革的方案,此事關係重大,牽扯甚廣。顧大人雖然年輕,但見識不凡,若是能對此事多加關注,為朝廷獻計獻策,想必皇上也會龍顏大悅。”
顧長淵心中冷笑,漕運改革,這正是柳貴妃家族勢力想要插手的一塊肥肉。她繞了這麼大一圈,終於露出了真正的目的。他表面上不動聲色,作出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娘娘所言極是,臣也聽聞此事事關重大,只是臣資歷尚淺,對其中細節還不甚瞭解,還需多多學習。”
柳貴妃見顧長淵沒有直接拒絕,心中暗喜,便更加賣力地遊說,“顧大人不必過謙。哀家孃家在江南一帶頗有些商賈人脈,對漕運之事也略知一二。若是顧大人需要,哀家可以安排他們與你詳談,或許能對顧大人有所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