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寒風中,顧長淵的身影顯得格外孤獨,卻又格外堅定。他剷起一抔泥土,用力地扔了出去。冰冷的泥土濺在他的臉上,他卻渾然不覺,只是機械地重複著這個動作。
徐凜風帶著劉工匠匆匆趕來,看到這一幕,都愣住了。劉工匠年過半百,在水利工程上經驗豐富,卻從未見過一個官員如此。他本對顧長淵心存疑慮,覺得他是來鍍金的公子哥,如今卻不由得心生敬佩。
“大人……”劉工匠哽咽著,不知該說些什麼。
顧長淵抬起頭,臉上沾滿了泥水,卻露出一絲笑容:“劉工匠,你也來了。這河堤決口,受苦的還是百姓,我們得儘快把它修好。”
劉工匠重重地點了點頭:“大人說得對!老朽這就去召集人手!”
顧長淵的舉動,也感染了周圍的村民。他們原本對顧長淵心存怨恨,覺得他是造成這場災難的罪魁禍首。但看到他如此盡心盡力,不顧自身安危,也開始動搖起來。
張村民站在人群中,看著顧長淵忙碌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他想起之前李豪紳的煽動,又想起顧長淵為了工程殫精竭慮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該相信誰。
與此同時,徐凜風也沒有閒著。他仔細查閱了縣衙的賬目,發現更多陳師爺篡改賬目的證據。工程款項的去向不明,卻與李豪紳的田產買賣時間驚人的吻合。一份份證據,就像一張巨大的網,將李豪紳和陳師爺緊緊地捆綁在一起。
夜深了,顧長淵還在工地上忙碌著。他雖然不懂工程技術,卻能以身作則,鼓舞士氣。劉工匠等人也更加賣力,彷彿要將之前的誤解和怨恨都傾注在手中的工作上。
“大人,您歇歇吧,這樣下去您的身體會垮掉的。”劉工匠勸道。
顧長淵搖了搖頭:“我沒事。只要能儘快修好河堤,保護百姓的安危,這點苦算什麼。”
他抬起頭,看著遠處閃爍的燈火,心中充滿了希望。他知道,黎明即將到來,這場陰謀也即將被揭穿。
徐凜風走到顧長淵身邊,遞給他一卷紙:“大人,您看看這個。”
顧長淵接過紙卷,藉著火光仔細檢視。上面記錄著李豪紳和陳師爺的利益分配明細,以及陳師爺篡改賬目的詳細過程。
“好!”顧長淵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有了這些證據,我們就能將他們繩之以法!”
他將紙卷緊緊地握在手中,彷彿握住了勝利的希望。
突然,一個村民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神色慌張:“大人,不好了!李豪紳……李豪紳他說……”
“他說什麼?”顧長淵心中一沉,預感到不妙。
村民喘著粗氣,驚恐地說道:“他說……他說……”他吞了口口水,“他說……這工程……這工程是逆天而行,會……會招來更大的災難!”
村民的話如同驚雷一般,在顧長淵耳邊炸響。他臉色鐵青,他知道李豪紳又在故技重施,散佈謠言蠱惑人心。這所謂的“逆天而行”,不過是李豪紳為了阻止工程,保全自己利益的卑劣手段。
“荒謬!”顧長淵厲聲喝道,“修堤築壩,是為了保護百姓免受洪澇之災,何來逆天之說?李豪紳分明是妖言惑眾,其心可誅!”
然而,恐懼就像瘟疫,在人群中迅速蔓延。李豪紳之前的煽動已經埋下了懷疑的種子,如今再加上“天譴”的恐嚇,更是讓村民們人心惶惶。
張村民原本就對顧長淵心存疑慮,此刻更是被恐懼吞噬了理智。他想起家中妻兒老小,想起世代居住的村莊,心中的天平徹底傾斜向了李豪紳的那一邊。
“大人,我們……我們害怕啊!”張村民顫抖著說道,“萬一真的招來災禍,我們可怎麼辦?”
他的話引起了其他村民的共鳴,恐懼的情緒如同潮水般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