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熹微,薄霧籠罩著河岸,新修的水壩卻顯得死氣沉沉。顧長淵策馬來到工地,只見稀稀拉拉幾個工匠在搬運石料,毫無幹勁。河岸邊的泥土依舊鬆軟,挖掘的河道也只推進了一小段,與預期的進度相差甚遠。
“王工頭,”顧長淵的聲音在河邊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工程進度為何如此緩慢?”
王工頭一個激靈,連忙放下手中的工具,搓著手跑到顧長淵的馬前,弓著身子,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顧大人,這…這…”他支支吾吾,眼神閃爍,不敢直視顧長淵。
顧長淵翻身下馬,走到還未成形的水壩前,用手抓起一把泥土,微微皺眉。“王工頭,這土質鬆散,可有按我說的比例混合黏土和石灰?”
王工頭臉色更加蒼白,“回…回大人,都…都按吩咐做了。”
一旁的徐凜風靜靜地觀察著王工頭的反應,心中已有了幾分猜測。他翻看著手中的賬簿,上面記錄著工程的各項開支,卻發現許多地方語焉不詳,數字也頗為蹊蹺。
“王工頭,”徐凜風合上賬簿,語氣平靜,“這賬目上記載,購買石料的費用比市價高出不少,這又是為何?”
王工頭嚇得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這…這…小的…小的不清楚啊…”
顧長淵的目光如炬,掃視著周圍的工匠,他們紛紛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他知道,王工頭有所隱瞞。修建水利工程是朝廷撥款,為的是造福百姓,如今卻有人從中作梗,延誤工期,中飽私囊,這讓他心中燃起一股怒火。
“徐凜風,”顧長淵低聲吩咐,“你再去仔細查查賬目,看看這筆款項究竟流向了何處。”
“是,大人。”徐凜風領命而去。
顧長淵走到一個正在搬運石料的老工匠面前,和藹地問道:“老人家,這工程為何進展如此緩慢?可是遇到了什麼難題?”
老工匠嘆了口氣,欲言又止,看了看四周,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默默地繼續搬運石料。
顧長淵心中更加疑惑,他知道,這其中必有蹊蹺。他走到河邊,望著緩緩流動的河水,心中思緒萬千。這水利工程關係到民生大計,絕不能容許有人從中作梗。
夜幕降臨,一處隱蔽的豪宅內,燈火通明。李豪紳坐在太師椅上,手中把玩著一串玉珠,臉上露出貪婪的笑容。
“陳師爺,那顧長淵可有察覺?”
陳師爺站在一旁,躬身答道:“老爺放心,那王工頭已經被我們牢牢控制,不會洩露半點風聲…”
李豪紳肥厚的臉上堆滿了油膩的笑容,手指摩挲著玉珠,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這修水利的銀子,可是塊肥肉啊!陳師爺,你這次做得不錯。”
陳師爺諂媚地笑道:“老爺過獎了,小的只是略施小計,那王工頭膽小如鼠,幾句恐嚇便乖乖聽話了。”
“哼,這群泥腿子,給他們點甜頭就感恩戴德,給他們點顏色就嚇得屁滾尿流。”李豪紳不屑地撇了撇嘴,“只是這顧長淵似乎有些精明,我們得小心些,別被他抓住了把柄。”
陳師爺眼珠一轉,計上心來。“老爺放心,小的已經想好了對策。我們可以散佈謠言,說這顧長淵是朝廷派來搜刮民脂民膏的,讓那些愚民對他不滿,到時候他就算查出什麼,也無人相信。”
李豪紳撫掌大笑,“妙計!妙計!就按你說的辦!等這水利工程完工,我就能從中撈一大筆,到時候再把這顧長淵趕出這裡,這塊肥肉就徹底屬於我們了!”
與此同時,破敗的茅草屋內,王工頭一家老小圍坐在昏暗的油燈下,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王工頭的手顫抖著,緊緊握著手中的粗瓷碗,碗裡的稀粥卻怎麼也送不進嘴裡。
“爹,你到底怎麼了?這幾天都魂不守舍的。”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