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上,顧長淵身著緋色官袍,手持象牙笏板,不卑不亢地站在百官之前。他目光沉靜,聲如洪鐘:“臣,顧長淵,有本要奏!如今國庫空虛,民生凋敝,鹽鐵之利盡入私囊,此乃國之大患!臣懇請皇上准許推行鹽鐵新政,以利國利民!”
他從袖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奏摺,呈遞而上。奏摺中,他詳細闡述了鹽鐵新政的內容,從官營鹽鐵到設立專賣機構,從統一價格到打擊私鹽販賣,每一條都直指弊端,切中要害。他還描繪了新政實施後國庫充盈、百姓安居樂業的景象,字字句句都飽含著對國家和百姓的赤誠之心。
朝堂上鴉雀無聲,眾臣的目光都集中在顧長淵身上。有人暗自點頭,有人面露不屑,也有人神色複雜,不知在想些什麼。
沉默片刻,孫御史站了出來,他捋了捋花白的鬍鬚,陰陽怪氣地說道:“顧大人,你這新政看似利國利民,實則違背祖制,擾亂鹽鐵行業的穩定!自古以來,鹽鐵皆由民間經營,如今你卻要官府插手,豈非動搖國本?”
孫御史的話音剛落,朝堂上頓時炸開了鍋。支持者和反對者各執一詞,爭論不休。顧長淵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絲毫慌亂。他知道,改革的道路必然充滿荊棘,但他絕不會退縮。
“孫大人此言差矣,”顧長淵朗聲回應,“祖制並非一成不變,如今鹽鐵行業弊端叢生,若不改革,國將不國!新政並非要完全取代民間經營,而是要規範市場,打擊私鹽販賣,最終受益的還是國家和百姓!”
一番唇槍舌戰之後,皇帝最終拍板,決定先在部分地區試行鹽鐵新政。
離開金鑾殿,顧長淵沒有片刻停留,立即前往城外的鹽場視察。他深知,新政的推行並非一紙空文,需要強有力的執行才能真正落地。
然而,當他來到鹽場時,卻發現這裡的一切都與他想象中的截然不同。李監工,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正懶洋洋地坐在涼亭裡喝茶,對於顧長淵的到來,他只是敷衍地行了個禮,便繼續品茗,對新政的安排置若罔聞。
鹽場裡,工人們依舊按照舊制勞作,對新政的執行毫無反應。顧長淵安排的工作無人理會,他彷彿一個透明人,被徹底地忽視了。
顧長淵強壓著心中的怒火,走到李監工面前,沉聲問道:“李監工,新政的文書你收到了嗎?”
李監工慢悠悠地放下茶杯,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地說道:“收到了,收到了,顧大人辛苦了。”
“既然收到了,為何還不執行?”顧長淵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寒意。
李監工眼皮一抬,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顧大人,這鹽場的事情,您就放心吧,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另一邊,鐵廠高牆之內,煙囪冒著滾滾濃煙……
鐵廠高牆之內,巨大的水排發出沉悶的轟鳴,帶動著熔爐的風箱鼓動,噴吐著灼熱的火焰。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硫磺味和鐵屑燃燒的焦糊味,嗆得人難以呼吸。周辦事員坐在堆滿賬冊的桌案後,百無聊賴地撥弄著算盤珠子。一個穿著官服的年輕官員滿頭大汗地趕來,將一卷蓋著官印的新政文書遞到他面前。
“周辦事員,這是朝廷新頒佈的鹽鐵新政,請鐵廠務必配合執行。”年輕官員語氣恭敬,卻掩不住臉上的疲憊。
周辦事員斜睨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接過文書,隨意地丟在桌案一角,堆在其他卷宗之上。“知道了,知道了,放下吧。”他頭也不抬地繼續撥弄算盤,彷彿那份關係國家命脈的新政文書只是一張廢紙。
年輕官員略顯尷尬地站在原地,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離去。他前腳剛走,周辦事員便放下算盤,拿起那份新政文書,匆匆掃了幾眼,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他將文書揉成一團,塞進袖口,起身向後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