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如同濃墨潑灑在天幕,將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顧長淵回到府中,書房的燈火徹夜通明,映照在他略顯疲憊的臉上。他反覆翻閱著從商會抄錄的賬冊副本,眉頭緊鎖,指尖不時地敲擊著桌面。那些看似普通的數字,在他眼中卻如同一個個跳動的音符,演奏著一曲充滿欺騙與陰謀的樂章。
塗改的痕跡、前後矛盾的資料、異常的交易記錄……種種跡象都表明,商會的賬目存在嚴重問題。馮會長巧言令色,百般遮掩,更讓顧長淵確信這背後隱藏著巨大的秘密。他深吸一口氣,目光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凜風,”顧長淵喚道,“我們再去一趟商會。”
徐凜風心領神會,迅速準備好一切。兩人再次踏入夜色,朝著商會的方向走去。這一次,他們的目標並非馮會長,而是那個毫不起眼的周賬房。
周賬房年過半百,在商會中任職多年,經手過所有的賬目,堪稱是商會的活賬本。顧長淵相信,從他身上一定能找到突破口。
商會的後院,一間簡陋的屋子裡,周賬房正準備休息。昏暗的燈光下,他佝僂著身子,臉上佈滿了歲月的痕跡。突然,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周賬房心中一驚,警惕地問道:“誰?”
“周先生,是我,顧長淵。”
聽到顧長淵的名字,周賬房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開啟了房門。
顧長淵和徐凜風走進屋內,周賬房的神情顯得異常緊張,雙手不停地搓揉著衣角。
“周先生不必害怕,”顧長淵溫和地說道,“我們只是想向您瞭解一些情況。”
“大人,小的只是個賬房先生,什麼都不知道啊。”周賬房的聲音顫抖著,眼神閃爍不定。
“周先生,我知道你瞭解商會的內幕,”顧長淵直視著他的眼睛,“你不用害怕馮會長,我會保護你的安全。”
顧長淵的語氣堅定而真誠,讓周賬房原本慌亂的心漸漸平靜下來。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做出了某種決定。
“大人,小的……”周賬房剛要開口,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周賬房,馮會長讓你立刻去一趟賬房,有急事要處理!”一個粗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周賬房臉色一變,看向顧長淵的眼神充滿了無奈和恐懼。“大人,小的……身不由己!”他顫巍巍地說完這句話,便被門外粗獷的催促聲打斷:“還愣著幹什麼?馮會長等著呢!”
顧長淵和徐凜風對視一眼,心中瞭然。馮會長顯然已經察覺到他們的意圖,故意安排人來打斷他們的談話。顧長淵不動聲色地站起身,對周賬房說道:“周先生,既然馮會長有急事找你,你就先去忙吧。我們改日再談。”
說罷,顧長淵和徐凜風便離開了周賬房的住處。走出後院,徐凜風低聲說道:“大人,看來馮會長對我們十分警惕。”
顧長淵微微頷首,“他越是這樣,越說明商會的問題不小。我們不能放棄,必須找到突破口。”
他們並沒有直接離開商會,而是裝作隨意閒逛的樣子,觀察著商會的一舉一動。馮會長果然派人暗中監視著他們,寸步不離。顧長淵將計就計,故意在商會內四處走動,檢視貨物、詢問價格,裝作對商會的生意十分感興趣。
徐凜風則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商會的日常交易往來。他注意到,商會每天都會有一批貨物運往城外,但這些貨物的數量與賬目上的記錄並不相符。而且,運送貨物的車隊每次都會經過一條偏僻的小路,而不是走正常的官道。
“大人,”徐凜風走到顧長淵身邊,低聲說道,“我發現商會的資金流向有些問題。每天運往城外的貨物,數量與賬目不符,而且運送路線也十分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