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北隱約地預感自己再繼續想的話,會想出很多不得了的事,便強制自己停下了思考。
蘇忘還病著,當務之急是解決肚皮問題。
餐車比較繁忙,紀北排了很長時間隊伍才買到白粥和自己的便當,末了也不忘配些清淡的小菜。
他拎著三個飯盒的包往回走,肚子在路上就開始叫了。
一進包廂門,正好看見丘航扶著蘇忘喂水,剛好有一小股沒喂進去,順著蘇忘的嘴角流到了脖子上。
紀北實實在在地愣住,肚子像被人揍了一拳,牽扯到胃和胸口都有些麻麻的痛。
──這是什麼情況?
蘇忘看他呆在門口,側頭離開丘航手中的杯子,把丘航推開一點。
丘航抿起嘴角,老老實實地退開去。
蘇忘對紀北說:“買回來了?”
紀北這才驚醒一般地“啊”了一聲,“還買了點小菜。”
蘇忘看了一眼丘航,咳了兩聲,然後說:“介紹一下,這是老丘。這是我同事。”
丘航有些勉強地笑道:“你這介紹跟沒介紹一樣,”說著上前兩步,來到紀北面前伸出手,“你好,我是丘航。”
紀北把飯菜從右手移到左手,有些惶恐又有些緊張地和他握了一下,“我叫紀北,以前經常聽說你……”
“哦?聽蘇忘說的?沒說我壞話吧?”
“沒有沒有,他都說你很優秀……”
丘航面上立刻得意起來,嘴上卻不表現,“過獎了……你也是記者嗎?什麼部門的?”
“攝影部。”
“看起來很年輕,剛進報社?”
“三年了。”
“哦,那和蘇忘是同期……當年面試他的就是我,你不知道,他面試的時候緊張得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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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北酸酸地想,自己的確不知道。
就在丘航要繼續掀老底的時候,蘇忘不悅地開口了,“說完沒有?說完了出去,我們要吃飯了。”
丘航立刻討好似地舉起雙手,“好了好了,我這就走。”邊說邊回到紀北旁邊,幫他整整因為和衣而睡而弄得有些皺的衣領,俯下身去在他耳邊輕輕地說著什麼。
紀北只看到蘇忘臉色變了一下,胸部的麻痛就感變得更加強烈,連腿都有些發軟。
他把飯菜放在包廂的小桌上,扶著桌子坐在自己的床邊。
丘航說完話,站起來對紀北眨了眨眼,出門前又對蘇忘說:“晚點再來看你,好好養病。”
蘇忘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一個“滾”字,丘航聽了哈哈大笑。
22
人一走,包廂裡立刻就恢復了安靜,靜得裡面的兩個人能清楚地聽到彼此的呼吸。
紀北覺得心被針刺,還長出了荊棘。
似乎應該有很多問題需要問的,但仔細一想,發現他們其實只圍繞著兩個主題。
你喜歡男人嗎?你喜歡丘航還是那個娛樂部的同事?
可是問了又能怎樣呢?
自己並不會因為蘇忘的性取向而改變對待他的態度,既然如此,無論他喜歡誰都……都……
紀北突然全身一震,驚訝地抬起頭,正對上蘇忘的雙眼。
扁杏仁一樣的眼睛,雙眼皮不是很明顯,眼珠也不算太黑,從很久以前它們就不會怎麼流露出過多的感情,即使看著同學在自己身邊嘻嘻哈哈地打鬧也不受影響,波瀾不驚。
那時就是對這個人的遊歷狀態產生了興趣,非要坐他旁邊,似乎還帶著點什麼私心。
紀北從沒仔細想過那私心是什麼,一直到此時,他心裡的小蟲鑽得正歡,眼前是有點虛弱的蘇忘,他和他四目相對,除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