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齊知原的傷勢恢復的還不錯,一大早就親自來到朝宗苑道謝,恰巧遇到李相夷正在擦劍。
此劍正是少師劍,少師是李相夷的師父漆木山在他十五歲下山那年贈與的,至今為止與他形影不離。
當李相夷從腰間抽出另一把劍,齊知原微微一怔,說道:
“世人只知李門主有一把可破萬鈞的少師劍,沒想到還有一把雲鐵打造的軟劍。”
李相夷擦劍的手一頓,“齊先生說此劍是雲鐵所造?”
“是啊,雲鐵志剛至柔。凡是雲鐵鑄造的哪怕是薄如蟬翼卻依舊無堅不摧,雲鐵見血後還會泛有盈藍的冷光。”
李相夷呼吸一滯,被心底閃過的念頭驚得心底發涼。
刎頸是他十八歲那年師兄送他的生辰禮物,可這把劍如果是雲鐵所造...那賀家託孤的那個孩子...
“李門主?”
李相夷囁嚅著一笑,擠出一句乾啞的話,“無事。”
他抬手摸了摸這把軟劍,將其放在一個匣子裡收起來。
“對了齊先生,我需要你陪我去個地方,此處兇險幾何還尚未可知。”
齊知原這條命都是他救得,巴不得李相夷有需要他的地方,當即一口應下。
兩人約在未時出發。
最近李相夷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便把藍嫣暫時送到傾雲苑照看。
傾雲苑住的都是門中的單身女弟子。她們大多是被救、或是投奔到四顧門中的。
李相夷對於她們這些人來說是照進黑暗中唯一的那一束光,她們傾慕他,感恩他,只要能時常看到這個烈如灼日的少年就足夠,對於她們來說李相夷是一種希望,是一種寄託。
當她們得知李相夷有個女兒時,初始有些震驚,但很快就接受此事。不管藍嫣這個孩子哪裡來的,都不妨礙李相夷還是李相夷。
他和喬女俠分開一事 ,似在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中...
傾雲苑的姑娘們每人都有各自擅長的領域,像陶藝、木工、女紅、農藝、編織、養殖、識文斷字、都不在話下。
苑中有近兩畝的空地,此處是這些女弟子各展所長的地方。
趙春風是四顧門中少有的暗器高手,她曾是暗器大家趙家堡的大小姐。
這會兒她正手把手的帶著藍嫣認暗器。
李相夷本想出門前跟小傢伙說一聲,今天要稍微晚些才能來接。
他見藍嫣學的認真,剛要轉身就走。身後傳來藍嫣興奮的聲音,“是小魚爹!”
小短腿噠噠噠地跑過來一頭紮在李相夷腿上。
李相夷蹲下身子,扶正藍嫣腦袋上跑歪的海棠絹花,“我今日晚些來接你,你乖乖的。”
藍嫣拽著李相夷的衣袖,“那你說話算話。”
李相夷揉了揉藍嫣的腦袋,“算話。”
李相夷與齊知原匯合後直奔樸鋤山一品墳,此行的目的便是墓中的羅摩鼎。
齊知原身上有傷不能動用內力,他只需要在適當的時候指點一二就夠了。
齊知原此人極有分寸感,不該問的一概不問,抵達主墓室後,直接找了個安全的位置坐下閉眼假寐。
李相夷找到羅摩鼎,臨走時對著兩副棺槨跪下磕了三個頭,頭也不回的帶著齊知原離開。
出墓前,齊知原提醒道:
“李門主如果將來不想再有人打擾這裡的墓主人,最好把斷龍石放下,毀掉所有的入口。”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