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了掖被角,
嗯,雖說已經接受這個事實,但還是希望明日一早醒來後,這都是一場夢。
李相夷每日破曉時分會起床練功,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他手中揮舞著少師劍,今早體內流轉的真氣內力似是更為寬廣幾分,揚州慢也有了些變化。
難道是他的功力又精進了?
打完一套相夷太劍,他收起少師,邁步往房間去。
想起昨日說要看阿娩的信,他找出信箋開啟。
相夷親啟:
阿娩得君愛護,相伴相隨幾載,永刻於心。
知君胸懷廣大,令阿娩敬仰、驕傲,又令阿娩惶恐。
君愛江湖喧囂,愛武林至高。
阿娩只能緊緊跟隨君身後,疲憊不堪。君終如日光之芒,何其耀眼奪目。然,誰人又可一直仰視日光。
阿娩心倦,敬君,卻無法再伴君同行,無法再愛君如故。以此信與君訣別,永祝君,身常健,歲無憂,還卻平生所願。
阿娩留。
李相夷憑窗而立,“阿娩,對不起,我竟讓你心傷疲倦至此。”
十四歲那年是阿娩下跪求血域劍魔推遲一年和他比武,只因當時的他劍術還未大乘。
十五歲那年,他打敗劍魔成了天下第一,那時他的身邊站著阿娩;
阿娩擔憂他,會為他去寺廟求一串佛珠,哪怕阿娩自己有喘疾在身,聞不得寺裡的香灰。想到這些李相夷抬手撫摸著手腕的佛珠。
......
細想想,他還真是不解風情,竟然連阿娩的情緒都沒有覺察到。
他不會抹殺阿娩的自由意志,但他也是真的愛慕阿娩,捫心自問,他不放心把她交給一個未知某某某。
他還想再挽回一下,給彼此一個機會。
這時,他耳廓微動,聽到臥房內傳出一陣聲響。
他擦掉臉上的淚水,開啟臥房的門一看,小孩已經赤腳站在床邊了。
小孩見他從外邊回來,直接噠噠噠地跑到他腿邊。兩個小包包頭經過了一晚上已經變形散開,細軟又亂糟糟的頭髮在小腦袋瓜上支楞著。
昨晚師孃給換上的那件衣服也是歪七扭八的掛在小孩身上。
李相夷沉默著扶了扶額頭。
“你...叫藍嫣對吧。”
藍嫣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那一頭炸轟轟的頭髮也跟著晃了晃。
李相夷看見原本昨天還挺乾淨可愛的孩子,現在變成了這副亂糟糟的樣子,實在是頭大。
藍嫣見便宜爹一直杵在這裡沒有動作,她拽著她爹的衣襬:“我餓了,爹爹。”
小孩這一聲爹,讓李相夷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他其實今日晨起時就已接受這個事實,就是還不太適應。
藍嫣看不懂她爹那複雜的眼神,也感知不到她爹心底那些情緒,她只知道她餓了。
李相夷看著藍嫣眼巴巴的樣子,親自跑出去打了一盆水,給藍嫣擦了擦臉,湊合著紮了個算不得好看的低馬尾,抱著藍嫣大步往食堂走去。
食堂裡這會兒坐著不少人。
四顧門中的四虎銀槍,佛彼白石,以及門中的十七朵金花大部分也都在場。
看著李相夷抱著個孩子,一個個都表情各異。
李相夷摸了摸鼻子,找了一個空桌把小孩放在椅子上,跑到廚子那裡端來了兩碗粥和幾個包子。
藍嫣的身高坐在椅子上夠不到桌上吃食,她也不求人,直接站起來用勺子舀著吃。
劉如京這會兒已經吃好了,在李相夷父女的桌子前找個空位置,熱切地看著藍嫣吃東西,“門主,她這麼小就可以自己吃東西了。”
李相夷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