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以後,孟禮一行人繼續上路。
張山受了傷,不便騎馬,和王梧調換了一下,改為趕車。
馬車裡,江玉燕望著手裡話本,卻有些看不進去,反而時不時偷偷打量看話本的孟禮。
孟禮注意到這點,放下話本問道:“可是覺得我下手太狠了?”
江玉燕一愣,旋即連忙搖頭:“沒有。”
“那些人本就是攔路劫道的歹人,以往不知害了多少無辜者的性命,他們死有餘辜。若非少爺武藝高強,我們怕是性命不保,我和娘甚至會生不如死。”
“少爺給他們機會活命,已是天大的仁慈,是他們不懂得珍惜。”
“那你為何一直看我?”孟禮疑惑地問。
因為我喜歡看……
江玉燕悄摸回應,卻沒說出口。
事實上,她會這樣,正是因為孟禮方才下手果決,把那些匪徒全嘎了。
這行為在一些仁義之士看來,可能有些狠辣。可江玉燕不同,她從小就經歷過苦難,見識過陰暗,本身雖談不上天生惡人,卻也不是良善之輩,算是灰色人物。
對孟禮心生傾慕之後,她是自卑的,因為出身,也因為孟禮溫和、對她好。
孟禮在她的眼裡,有點白月光的意思。
如果孟禮仁慈善良,白月光屬性便會加重,讓她愈發自卑。
但孟禮表現出了狠辣的一面。
這讓江玉燕看到他“惡”的屬性,頓時覺得自己和他有共同點,彼此的距離拉近了。於是,她心中灰色成分帶來的自卑感有所降低,對兩人的關係產生了更多遐想。
這些和剛才的旖念一樣,不好說出來。
於是,江玉燕眸光微動,隨口找了話題道:“玉燕只是好奇,少爺為何要把屍體燒掉。”
孟禮回道:“因為周遭無野獸,屍體不燒掉,任其腐爛,容易引發疫病。”
“原來是這樣。”江玉燕恍然,一臉學到了的表情,隨後不再多言,繼續看手裡的話本。
孟禮也沒再多說什麼。
……
幾天後,一行人順利抵達孟家莊。
路上,孟禮順帶視察了一下莊子的情況,確認沒問題以後才回府。
馬車剛到府門口,收到訊息的管家福伯便帶人迎了上來。
簡單打完招呼,孟禮說了下江玉燕母女的身份,讓福伯叫人安置,自己則沐浴更衣,洗去一路的風塵。
換好了衣服,孟禮在書房向福伯問起了府上的事。
身為老人的福伯逐一作答,並無錯漏。
諸事談罷,福伯提起鐵如雲當選武林盟主的事。
“少爺,鐵莊主前些時候當選了武林盟主。按理說,以咱們兩家的關係,是該送上賀禮的。但當時您不在,我不好拿主意。現在您回來了,您看,送些什麼禮物過去比較合適。”
孟禮摸著下巴想了想,笑道:“送得貴重,不如投其所好。”
“世伯好酒,又是練武之人……”
“把窖裡存的‘烈火燒’取十壇,再到庫房拿一份百年野參,配上些其他五十年的藥材。”
說到這兒,他頓了一下,問道:“世伯現在可回來了?”
福伯搖搖頭:“還沒有。黃山距離較遠,鐵莊主擔任盟主後少不得事務纏身,估計要過段時間才回來。”
孟禮頷首:“那等世伯回來了,我親自送到鐵府去。”
這話剛說完,便有僕人敲門彙報:“少爺,鐵小姐來了,正在前廳等候。”
孟禮道:“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片刻後,孟禮來到前廳,一進場便看到了僕人說的“鐵小姐”,也就是鐵心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