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從此，便一刀兩斷吧。”

白蛇聽到最後一句話，腳下踉蹌，險險從雲端摔下。

她扶著肚子，慘笑問道：“所以官人是自願出家當和尚，就為了躲開我，是嗎？”

到了這地步，身後又有法海禪師和金山寺做後盾，許仙硬著頭皮吼道：“是！我就是為了躲開你才要出家當和尚的！”

白蛇捂著肚子落下一滴清淚，“我腹中孩兒，官人也不要了嗎？”

許仙有點猶豫，但看到白蛇突然增大許多的肚子，他堅定道：“是。我不要了！”

白蛇悽慘一笑，身後碧水連天的景象也隨著她的笑而漸漸落下……

天空不再飄雨，陽光重新自雲朵中露出金芒，杭州城的大水也褪去了，百姓們活了下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只有白蛇，萬念俱灰下“噗”地噴出一口鮮紅鮮紅的血，從空中掉了下來。

顏青收掉舍利，隨即身影一閃，在空中接住白蛇，轉瞬離開了金山寺。

留下金山寺裡的和尚、欽差和縣官面面相覷。

哦當然，還有同樣彷彿用盡洪荒之力的許仙……

郊外，一處青山綠水的山腳下，臨時搭建而出的茅草屋裡，傳出了嬰兒嘹亮的啼哭聲。

“嘿！一個大胖小子！”隨之，從屋內傳出句調侃之言。

顏青施法將懷中嬰兒清洗乾淨，包進一塊柔軟的布料中，遞給稻草堆上虛弱的白蛇。

“喏！你兒子文曲星出生了。”

白蛇看著懷裡安靜下來，嬌憨大睡的小人兒，心間柔軟一閃而過。

想到許仙絕情的模樣，她閉眼轉頭，流下兩行熱淚。

“你為什麼救我？”

雖然生孩子由一個男人輔助，但如今，她還有什麼好在乎的？生與死，對她白素貞來講，已沒多大差別。只是……

她看向懷裡的孩子。

只是，這孩子沒了父親的愛，以後又該怎麼辦……

顏青淡淡一笑：“我與你的恩怨追溯到千年前的前世，再加上這世的仙丹之怨……貧僧不再願繼續下去。”

“不再願繼續？”白蛇呵呵一笑，“不再願繼續為何還要勸我官人出家？為何要讓我剛出世的孩子沒了爹？”

顏青只說道：“你可還記得觀世音讓你歷情緣一事嗎？”

白蛇一怔。

日子過的太開心，她都快忘了……

“我再問一句，你可還記得自己要修煉成仙的夙願嗎？”顏青盯著白蛇問道。

白蛇張了張嘴，輕聲道：“記得。”

“如今情劫已了斷，只差贖你水漫金山的罪……白素貞，你還想成仙嗎？”顏青充滿誘惑的說道。

白素貞當然想。她一千多年的修行，為的可不就是這個嗎？

可是……

她看了看懷中的孩兒。

“兒孫自有兒孫福。更何況是文曲星下凡。不過匆匆幾十年的光陰，等他歷劫回來，也許你也早已在仙界等待。到時，還不是可以大家竄竄門聊聊天？何況，幾十年的光陰，比得上你在仙界永永遠遠的時間嗎？”顏青循循善誘。

許久，白素貞終於想明白了，說道：“多謝禪師教誨，素貞明白了。只是有兩件事，我還想問一下。”

“問。”

“禪師想讓我怎麼贖罪？”

“你水漫金山雖未造成金山寺人員傷亡，但禍及池魚，讓杭州城百姓流離失所，損失慘重。因而作為懲罰，你需入雷峰塔面壁思過。等西湖水乾，雷峰塔倒，屆時，便是你白素貞贖完罪之日！成仙，便也指日可待！”顏青說道。

“西湖水乾，雷峰塔倒……”白素貞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