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臺階,內心充滿了排斥。
但她還是嘗試著邁出一腳,然後迅速退了回去。
陽氣太盛,灼燒感太強。
她怕有勇氣上去,沒命走到山上,更沒命下來。
就這樣,白榆一次次止步在山腳下。
又過了三季,第二年春天,白榆又見到了那位老奶奶。
老奶奶蒼老的身軀揹著一個超大揹簍,脊背彎了,腳步卻輕快了,“小姑娘,你沒有去嗎?”
白榆在一旁圈著有筍的地方,回道:“上不去,太疼了,我怕我有命上去,沒命下來。”
老奶奶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渾濁的眼裡滿是霧水,轉身之際,她擦了擦眼角,繼續用笨重的鐵鏟挖筍,慈愛道:“上不去就不去了。”
隨後呢喃道:“這樣無憂無慮什麼也不記得未嘗不是好事,命啊!是那該死的權力壓彎了脊樑。”
後來,白榆把老奶奶送回村子,她便走了。
老奶奶那句呢喃的話白榆聽到了,她像是有了執念一般,每晚都去嘗試。
從第一次踏不上一個臺階,到後來踏過十個臺階,到一百個。
白榆疼的癱坐在地上,後來又從上面滾了下來,灼燒了一身的傷。
努力了幾個月,最終又回到了原點。
滾下去的時候,白榆腦海裡閃過一些捕捉不到的畫面,莫名的悲傷讓她躺在那裡哭了很久。
後來,她洩氣般地走了。
只是白榆不知道,她每次去爬山,老奶奶都會躲在暗處,每次看到她疼痛不已,老奶奶都哭得泣不成聲。
盛夏的時候,白榆又去了。
這次她走了小三分之一的路程,便走不上去了。
她離開的時候,老奶奶也跟著虛弱地離開了。
一連去了半個月,白榆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可以走的更高了。
直到走過三分之二的臺階,白榆滑著扶手下來了,心情特別的好,轉身望著高高的臺階。
她為自己打氣,“下次,下次我一定能走的更高,一定可以上去,加油!”
老奶奶在暗處看著女孩活潑的神情 ,眼底有不忍,有喜悅,有心疼,也有某種執著的堅定。
帶著枉死的決心,老奶奶拄著柺杖顫顫巍巍地走了。
年輕時堅毅的脊樑似乎更彎了,靈便的腳步也更加虛浮。
又過了半個月。
那晚白榆和周圍嫻熟的朋友告別,又要獨自去爬那座山,有幾個不知道在山裡待了多少年的鬼卻想去送送她。
男女老少幾十只鬼,皆帶著某種決心聊著天上山了。
那晚白榆才知道,那些人全都是死於非命,有在工地上死的,有出車禍死的,有被毒死的,還有一個孕婦被從山上推下摔死的。
不知不覺中就走過了三分之二,然而卻在還有幾百個臺階的時候,所有人都上不去了。
孕婦鬼最先開口,“姑娘,我助你一臂之力,你若是想起來了,能走出去了,幫我去問問一個叫羅永剛的男人,問他為什麼要害死我,若他告訴你,你便來此處告訴我。”
說完不等白榆答應,孕婦鬼便獻祭了自己的靈魂和力量。
緊接著又有四個穿著迷彩服大叔站出來。
“也幫我們問問永剛建築的老總為什麼沒有伏法,若是不好的答案就不用告訴我們了。”
“還有我!”
又一個男人站出來。
是一個西裝男。
“我家在南市西灣蓮花小區,8棟14樓西戶,幫我把一份藏在保險櫃裡的材料秘密舉報給紀檢委,若是材料沒了,就在儲物室東南角的牆裡面把一個優盤拿出來,把那個交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