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施逸開始去辦正事,他找到了林瑩“失蹤”前的家。因為還不確定屍體是否找到,只能暫時稱之為“失蹤”。
那地方也改造了,從前的房子都拆了,不過因為有回遷房,還有舊人留在這裡。施逸打聽了一陣子,有人跟他說了林瑩父親搬到哪裡去了。
萬幸的是還在縣城裡,而且更好找了,因為林瑩父親開了家小火鍋店,離原來的住處也不遠。施逸去了店裡,一進去就感覺到生意不太好,飯點只有一桌客人,看桌上的菜品也很一般,屋子裡冷冷清清,沒有人氣兒。
一個體態臃腫的男人坐在廚房門口,手裡拿著個漏洞百出的竹編扇子,看起來昏昏欲睡,即便看見施逸進門也沒有表現出歡迎。
施逸選了張桌子坐了下來,隨便點了點東西,男人終於起身到裡面忙活,看來店裡只有一個人,既是廚師也是服務員。等到男人端了鍋子放到他桌上,施逸才開口問:“你是不是林瑩的父親?”
男人整個人震顫了一下,就像一個頓號,或許是太久沒聽人提到這個名字了,他看向施逸的眼神竟然像見鬼。
“您別緊張,”施逸選的桌子是整間屋離另外一桌客人最遠的,他說話不用刻意壓低聲音,只要注意音量就行,所以他說得剋制但流暢,順手把自己的律師證推了過去,“我是個律師,這是我的律師證。我們現在針對一些陳年舊案做法律援助,所以想來看看您的近況。”
男人並沒有看證件,只是點點頭,用沙啞的嗓子說:“麻煩了……”
“您能坐下來和我聊幾句嗎?”
“等一下,我把菜給你上齊。”
他轉身又回了廚房,動作更遲緩了,施逸覺得與其說是要備菜,不如說是想讓自己緩一緩。
過了一會兒男人端了托盤過來,把一個個盤子放在桌上,拉開施逸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施逸開始涮肉,隨意地問:“這些年案子仍然沒有任何進展嗎?”
男人搖頭:“還能有啥進展,這麼多年了,我以為沒人記得這事了。”
這也就說明了林瑩的屍體仍然沒有找到,案子也沒破,是同個兇手的可能性增加了。
“這麼多年您,或者林瑩的母親,沒有想過讓警方重新調查嗎?”
“那還能查出什麼呢,當年都查不出來。”
施逸吃了口羊肉片,口感很差,沒有一點肉味兒,感覺店主一點也不用心經營。施逸記得庭芳說林瑩父女的關係並不好,但眼前的男人倒還是有點悲慼之色的。
“你們心裡完全沒有懷疑物件嗎?”
“那丫頭天天早出晚歸的,我也不知道她認識什麼人,能懷疑誰啊!”林瑩父親嘆了口氣,“我想著沒準她是找了個什麼男人,跑到哪裡去了。”
得,這點悲慼終歸就像這羊肉片,只有表面顏色。
“所以,你認為可能並不是惡性案件?”施逸發現菜葉都是爛的,開始撕。
“那我哪知道,警察就跟我說,有血,那血確實是林瑩的,但也沒找著人不是嗎!那死丫頭天天話都不說一句,誰知道她在幹什麼。我也是倒黴,養她到那麼大,眼瞅著總算能賺錢了,人沒了!”
正說著一個燙著捲髮,看著挺時髦的中年女人牽著個看起來七八歲的男孩走了進來,一進門就大嗓門地罵,絲毫不在意屋裡有人:“你又坐這兒跟人家扯閒篇兒,是吧!有這功夫你出去烤點串賣也是錢啊!”
“你喊什麼!”林瑩父親站起來,擠眉弄眼,“這是律師,特意過來問情況的。”
“律師?啥事?”女人讓身邊的孩子去廚房,“哦,你那閨女的事兒吧。這麼多年了,咋,找著了?”
“沒有。人家就是來看看有啥困難。”
女人一聲冷笑:“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