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螢幕上是卡通小人，表現不出情緒，但從張山山回覆的速度和標點符號來看，他應該是被鎮住了。

“你是誰！！！”

施逸日常很少見這種打一串感嘆號的人，潛意識就不舒服起來。

“我是誰不重要，如果有機會見面，總會知道。我只想和你說一下，現在的情況。”

遊戲裡聊天有專門的好友通道，不會被其他人看到，即便周圍站滿了人，施逸發覺這個環境聊天確實是有好處的，比起手機更容易令人卸下戒備。

“什麼情況？”

“邵洋死了。你應該知道吧。”

等了幾秒，回答：“知道。”

“那個人沒有抓到，現在還逍遙法外。你知道我說的是誰，你不用否認。那個人本來計劃在邵洋之後對你動手，幸虧你走得快。”

“你怎麼知道？”

施逸沒有回答，繼續說：“不久之前，李牧也死了。這個你是不是不知道？”

“他是怎麼死的！”

“一樣。”

面前的小人一動不動，這次過了好久張山山才回復，中途施逸甚至有點心慌，怕他會突然下線。看來李牧的死對張山山的衝擊是大的。當然不是因為交情，是因為他原本覺得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看來還沒有結束。

“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張山山問，“他當時為什麼不殺李牧？”

施逸有些詫異，邵洋戰戰兢兢，李牧諱莫如深，他們都不太願意直面那個人的存在，但張山山顯然沒有什麼心理障礙。而且他腦子清晰，甚至還能分析問題。

究竟該說他正常，還是更不正常呢？

“這我也不清楚，也許李牧和他之前有什麼瓜葛，現在鬧掰了。也有可能是他又開始作案了。”

“什麼叫又開始了？”

“你不知道？”施逸故意反問，“那個人在周在之後還殺了很多人，你真的不知道？”

“我怎麼可能知道！”

張山山先撇清關係，之後又問：“你說的是真的假的？”

“你是覺得他不是那麼喪心病狂的人嗎？”

不知道是不是被戳中內心的想法，張山山突然改變口風：“所以你找我啥事？”

“那個人還會再殺人，現在知道他是誰的，只有你了。”

“你怎麼確定現在殺人的一定是他，你又有什麼證據說我知道他是誰，你又怎麼保證我說了不會被報復。”

雖然施逸猜到張山山不會乖乖配合，但張山山的冷靜還是令他膽寒，這個人給他一種極度冷血的感覺，似乎是那種就算人死在他面前，也會事不關己地走掉的人。

不過這類人擅長計算得失利弊，在張山山心裡那個人並不重要，選擇不說是因為沒必要，但如果有說的必要，他應該也不會糾結。

於是施逸不去接他的話，轉而問：“那你這幾年在外面過得好嗎？”

“我過得好著呢，有吃有喝，也沒人管我。”

“你父母知道你為什麼離開嗎？”

“我跟他們說，是跟朋友到外地創業去。他們大概知道我是闖了什麼禍，要躲著人，不過他們也不在乎，我不在他們跟前，他們更清淨。”

“不想回家嗎？不想光明正大地活著，不再擔驚受怕嗎？”

“我現在也挺好，再說了，我也不信那誰有多厲害。你說的這些是真是假我又不知道，萬一你就是為了騙我出現呢？”

“我現在能找到你，就證明我其實知道你在哪兒。”

“但我沒犯罪，就算是警察，也沒權利調查我吧。”

“當年的事，你完全沒有責任嗎？”

張山山回答得很快：“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