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塵站在已成了一片灰燼的酒館前苦笑,這是絕了自己的退路。
以後夢魂這酒將會在無拘城絕跡,沒人再可享受這世間美酒。
在這城呆了近百年,是時候離開了。
他佇立良久,莫凡出現在他身後。
“什麼時候走。”
“住的地方都被你燒了,現在就得走。”
“走了也好,這地方如今不適合你,太壓抑了。”
“什麼無自由之城,人若沒了規則約束,野獸般的本性就會暴露出來,惡的程度是很難想象的。互相殘殺,自相毀滅,活下來的只是獨自行走的孤獸。”封塵說。
“修行界本是如此,不同凡間,有王朝制定統一標準的規則,除非修行界也能出這麼一個強大組織,給天下修士制定約束行為規則。”
“修士一生都為證道成仙爭鬥,與人鬥,與天鬥,長生的誘惑很大,沒有誰能拒絕。”
“你很難判定他們到底是善,還是惡。不過他們的行為違反了你心中善的標準,那他們就是惡。”
“可以懲罰那就做,做不到的也不必強求,沒人有資格指責你。”莫凡道。
封塵大概明白莫凡這番話的意思,在勸自己以後量力而行。
他十五歲以前是在凡間的窮苦人家生活,算是個守法的公民,也見慣了人間疾苦,不平的事太多。
那年,他差點死在了一個官二代手中,是一個老修士救了他,帶他入了修行的大門。
如果沒有老修士當時的一念仁善,世間就不會有青松道人。
所以他繼承了老修士的俠義,一生都是在斬不平人。
“別人修行都是為了長生,成仙,而我從沒想過這點,我只是想自己變強大,能兼管更多的不平事,做這些事,我心中會很舒坦愉悅。”封塵說。
莫凡從小在山上宗門長大,沒見過凡人的窮苦生活,他不會有封塵的那份仁善。但他能理解封塵的行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怎麼快樂怎麼來。
“我就沒有你那麼偉大,我只要兼顧自己認為重要的人就可,太多了也管不過來。做到對每個人都公平,這隻能是理想。”
“我能理解你,但不支援你那樣做。”莫凡道。
封塵笑了笑,說:“不說這些了,我明白你的心意。我會盡量活著,還你一個人情。”
“那你得好好活著,說不定將來神廟要殺我。”莫凡開玩笑道。
“只要神廟聖子被我遇見,我會殺了他。”封塵認真地說道。
“別,仇人還是自己手刃才痛快。”
“走了,以後有麻煩必要叫我,只要捏碎此玉簡,我還在玄天北陸的話,必趕到。”
封塵留下一枚玉簡給莫凡,走得很乾脆。
莫凡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一聲嘆息,希望他不會走葉清竹的老路。
他心情還算愉快,幫助了這個朋友解開心中的疙瘩破了境,還得到了一小缸的夢魂酒。
【可惜了,我怎麼忘了多備存點夢魂酒,等下次見面時好討要點。】
他拍著腦門,有點遺憾地道。
在老地方找到了二狗,他正在城門街前攬客,幹著老本行。
二狗看到莫凡,熱血澎湃,神色激動,他懷念了十年的大東主終於回來了。
“東主,你可總算回來無拘城了,我想死你了。”二狗諂媚地說道。
“是想我的靈石吧。”莫凡道。
“東主,可需要有小的要辦的事?”二狗嘿嘿一笑,趕緊轉移話題。
“確實有點事需要你去做,跟我來吧。”
“我一定辦得漂漂亮亮。”二狗提起十二分精神,腰桿再彎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