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荀站在宮殿的高臺上，憤怒的火焰依舊在他胸中熊熊燃燒，然而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冷漠，而是充滿了某種難以控制的瘋狂。

他剛剛釋放的力量讓整個大明皇宮都在劇烈震動，宮牆在他暴怒之下如紙般脆弱，隨風倒塌。天際的雷電瘋狂交織，江河的水位已經暴漲，百姓的哭喊聲更是混雜在風中，聽得人心都為之一緊。

“轟！”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宮殿的外圍牆體再度崩塌，飛濺的碎石猶如暴雨一般砸向四周。王荀的臉上依然沒有絲毫的緩和，他的眼睛透出一種奇異的光芒，彷彿已經置身於另一個世界，那個充滿復仇與怒火的世界。

“繼續！”他低聲咆哮著，手中的長杖再次揮舞，天地間的力量開始蠢蠢欲動。

正當這一切看似無法挽回之際，突然，一道輕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王荀，停下！”

王荀猛然轉頭，看到的是皇后念柔。

她站在臺階下，穿著素白的宮裝，眉頭緊蹙，淚水已經溼潤了她的面龐。雖然她的眼神依舊溫柔，但那種深深的痛楚，讓王荀一瞬間的暴怒戛然而止。

“你……你怎麼來了？”王荀有些錯愕地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茫然。

“你瘋了。”念柔走上前，伸手輕輕地拉住他的手腕，聲音柔和而堅定，“這是你想要的嗎？你真心希望看到自己的國家，這樣被毀掉嗎？”

王荀的嘴角微微抽搐，冷笑一聲：“你不懂，我做這一切，才是唯一能讓我解脫的方式。每次我忍耐，每次我讓步，換來的只是更深的壓迫和屈辱。你覺得我能繼續忍受下去嗎？”

念柔深深地嘆了口氣，眼神柔和卻帶著些許疲憊：“我知道，你痛苦。我知道，你曾經是怎樣一個人，怎樣在無數次的打擊下，努力地去爬起。但你現在做的，真的不是解脫，你只是在讓自己更加迷失。”

“迷失？”王荀的笑容越來越冷，“我現在不是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你到底想說什麼？”

“王荀……”念柔的聲音愈加溫柔，她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龐，那雙曾經無比堅定的眼睛，此刻看上去充滿了無盡的悲傷，“記得我們最初認識時嗎？你曾對我說，你要做一個能保護所愛之人的人，而不是被人壓迫、被人踐踏的工具。你忘了嗎？你曾經那麼渴望自由，渴望平等。”

王荀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一下，嘴角的冷笑慢慢消失，他的臉上出現了些許複雜的表情。

“我知道你痛苦，王荀。我也知道，你經歷了很多人無法想象的屈辱和痛苦。但是，這樣的復仇真的能解脫你嗎？”念柔繼續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溫柔的悲憫，“你曾經渴望的是改變，渴望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不是嗎？那時候的你，充滿了希望，充滿了夢想。”

王荀低下頭，眼前一片混亂，天上的雷電依舊在怒吼，宮殿的廢墟堆積如山，百姓的痛苦與呼喊彷彿成了他內心的陰影。而此刻，念柔的話語像一道光，刺破了這片黑暗。

他閉了閉眼，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說道：“我曾經有夢想，有目標，我想過要改變這個世界，想過保護那些我在乎的人……可是，這個世界對我太殘酷，我看不到改變的希望。每次我試圖站起來，都會被無情地壓下去。”

“王荀，我明白。”念柔輕輕地擁抱了他，她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語，“但是你想過沒有，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你會和那些曾經壓迫你的人有什麼區別呢？你會成為你最討厭的樣子。”

王荀的身體一僵，彷彿被這一句話擊中了內心深處的某個地方。他的眼神變得空洞，彷彿突然意識到了自己所走的路。

“你說的對。”王荀低聲說道，聲音有些沙啞，“我現在和他們一樣，冷酷無情，甚至比他們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