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忘再度見到水岱的時候,真的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之前俊逸瀟灑的水大俠,在淪為階下囚之後終究也難以保持風度。
水岱面容枯槁,衣衫凌亂,上面還有已經乾涸的血汙,肩上的血紅手印彰顯著傷勢來源。
此時的他神情有些恍惚的被兩名天鷹教弟子帶了來。
這兩人放下他後毫不停留,快速離開,眼前只有一襲青衫的蘇忘感慨萬千。
他一頭霧水,有些遲疑的問道:“閣下是誰,可是天鷹教的人?”
蘇忘散去心中的諸多情緒,笑道:“一段時間不見,水老哥怎麼這麼生疏了。”
水岱精神一振,仔細看著去掉偽裝仍有數分相似的蘇忘,不確定道:“可是蘇兄弟?”
“不錯。”
蘇忘點頭,繼而道:“這些天倒是讓水老哥吃苦了,不過眼下已經無事,可以回去了。”
他不準備細問其被擒的經過,畢竟對水岱來說不是什麼值得反覆回味的事。
水岱卻並沒有回應,反而眉頭緊皺的追問道:“你真實身份不應該是‘重劍蘇三’,你究竟是什麼人?”
蘇忘神情不變,輕聲道:“我的身份,水老哥不是已經猜到了嗎,又為何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判斷?”
他知道水岱不是笨人,自己先前偽裝本就一時興起,完全沒做好長久隱瞞的打算,期間留下了諸多破綻,對方哪裡會真的毫無懷疑。
水岱久久無言,好半晌才苦笑一聲:“我們兄弟四人在你眼中是否就是個笑話?”
他這段時日裡確實多有猜測,但是直到此刻才能肯定。
對付曼陀山莊一事,或許從一開始就註定了會失敗。
蘇忘面色一正,認真道:“你們覺得曼陀山莊做的過分,所以出手阻止,就與你這次有感天鷹教傷及無辜,不顧安危直接動手一樣,你可曾覺得是自己錯了?”
“行俠仗義,何錯之有!”
“不錯,那又有什麼好笑話的?”
蘇忘神情愈發嚴肅:“我們最初會成為對手,不過是立場不同,缺乏瞭解,實際上我對四位老哥的俠義之舉也很是佩服,不然又怎麼會收下笙兒為徒。”
他一番話說的自己都信了。
水岱這才想起自家女兒,警惕的問道:“笙兒怎麼樣了,你沒欺負她吧?”
蘇忘翻了個白眼,再也維持不住嚴肅的氛圍,沒好氣道:“你把我當什麼人了,她可是我徒弟。
現在正和峨嵋派以及華山劍派的人在一起呢,你等下直接去嘉興醉仙樓找她們即可。”
水岱念及蘇忘在江湖上的良好名聲,稍稍安心,之後疑惑問道:“你不與我一起過去嗎?”
蘇忘將此前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總結道:“受人所託,如今既然有了線索,我打算直接往東去金花婆婆說的地方看看,若是真的有人在那,就一道帶回去。”
水岱正色道:“既然是峨眉弟子,那麼我也一起……嘶……”
話沒說完就被蘇忘在肩上重重拍了一下,不由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蘇忘滿臉嫌棄:“你看你現在這樣子,帶你去還要費心照顧你,不知道一晚上趕不趕的及。
你還是想想怎麼一個人趕到嘉興吧,雖然有他們教主發話,就算被天鷹教的人發現了也無所謂……你如果不嫌丟人的話。”
水岱一時無言。
他雖然記掛著那峨眉弟子,但是終究還是知道輕重,再加上對蘇忘的實力頗為放心,最後終於答應獨自回去,早一步去往嘉興。
蘇忘搖了搖頭,認定方向後,縱身而起,向著東邊出發。
三十餘里的路程,在如今的蘇忘眼中並不算遠,小半個時辰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