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城下,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長城上的人是要鬧哪樣。
古往今來,君子,偽君子,他們見過,聽過,他們天王宮的天王真人就是一個行君子道的偽君子。
他們比誰都更瞭解這樣的人。
但是捏麻麻的給敵人發撫卹金的,他們當真是第一次見。
就不怕自家出生入死的弟子不滿麼?
似乎是能夠看出他們的想法,鄧儒又補充道。
“當然,你們不用想著撫卹的金額與靈鷲月影二宗的弟子等同,天王宮戰死弟子的撫卹,只有靈鷲,月影二宗弟子的三分之一。”
玩弄人心玩了這麼久,他當然不會連這種道理都不懂。
撫卹了戰死的敵人,毫無疑問,是能夠成全聖人的名聲。
如春秋時期的宋襄公一般,一生恪守周禮,行仁義,那是在那即將禮崩樂壞的時代為數不多恪守周禮,行仁義的諸侯。
但,他戰場上行了仁義,守了周禮,自家軍隊已經列好陣型,只要出擊便可佔據上風。
但他沒有,他恪守周禮,行仁義,非要等到楚國也列好了陣再開打。
這將自家將士置於何地?
他是成全了自家的仁義之名,在史書上以禮崩樂壞時期的唯一清流名留青史。
那士卒們呢?
他們相信這宋襄公,卻沒想到宋襄公為了仁義將他們的性命送葬。
或許這不是宋襄公的本意,但結果就是這般。
現在的情況也是一樣。
如果天王宮的撫卹與靈鷲月影二宗的弟子一般。
那將原因跟隨他鄧儒的二宗弟子置於何地?
這般成就的仁義之名,只會是假仁假義。
但若不給撫卹,道德聖人的標杆便立不起來。
那麼給三分之一的撫卹,毫無疑問,是最合適的。
“大人,這,我們發動的戰爭,放他們一條生路,庇護他們,已經是最大的仁慈,您再這般,是否有些.......多.....”
葉裡在一旁雙手合攏,寬袍大袖墜在地上,有些欲言又止。
他其實想說多此一舉,還想罵一句腦殼有包。
他們是發動戰爭的一方,他們需要站住陣腳。
也就是輿論的高地。
別說撫卹了。
一會他們還要請凡間史官,小廝,仙盟傳遞訊息的茶樓這些東西,將天王宮和磐石宗打成無惡不作的邪教,磐石宗不用花水軍潑髒水,他們吃凡人,修士的血肉修行,本就是屬於邪教了。
天王宮需要花費一些小錢錢去潑髒水,畢竟人家老祖也是君子。
唯有這樣才能夠站得住腳。
鄧儒也不是傻子,他聽得懂葉裡話中的意思。
摸著下巴沉思片刻,鄧儒又道。
“.......葉長老說得有些道理。”
“但,本座不覺得天王宮上層所犯之錯,與天王宮弟子有何關係,從前人們發動戰爭,往往將所有人都打為罪人,但本座來了,便不這麼做了,冤有頭,債有主,既已討得血債歸來,便不必再過多傷及無辜。”
“此事,本座有本座的考量,葉長老若有疑問,本座可在此間事了後,再與你解惑。”
“便就這般吧,將這些天王宮弟子帶下。”
鄧儒擺了擺手,示意其他人將這些天王宮弟子帶下去。
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將仁義名聲打出去的最好的行為。
既打出了仁義的名聲。
又能堵住自家弟子的嘴。
畢竟,撫卹金是人家的三倍。
至於說那套上層不禍及下層的說辭,其實是從地球那邊不傷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