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風波似乎隨著皇帝的爆發而平息,但來自眾人暗地裡的窺視卻未曾停歇。
季瑤跪在最前排,哪怕是聽到自己被晉位,臉上也沒有露出絲毫的喜悅,只是遵循著禮節,對著皇帝磕頭謝恩,之後便垂著頭,一副傷心的模樣,用手帕拭去眼角的淚水。
蘇綠筠也不知是真的承受不住希望被破滅的苦痛,還是無臉再在這裡待下去,總之她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皇帝因為看到季瑤臉上不作假的悲傷而淡下去的怒火又一次被挑了起來。
“還愣著幹什麼?”
他冷冷道:
“還不快將純嬪抬下去,免得她在這裡丟人現眼!”
進忠躬身,眼神往左右一掃,便有人過來,將蘇綠筠抬回了鍾粹宮。
大殿中又一次沉寂了下來。
皇帝巡視了一圈周圍,見大家不管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至少明面上都保持著悲傷的模樣。
他說不上有多滿意,但總歸是沒有了之前的那股邪火。
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等季瑤終於可以回到自己的宮裡時,天色已黑,她緩了口氣,半晌沒有說話。
畫扇和畫屏對視一眼,知道她是在想接下來的計劃,便沒有打擾她的思路。
一個去小廚房安排晚膳,另一個則是去茶水間為季瑤準備菊花雪梨茶。
她這幾日有些上火,太醫說食療即可,不必吃藥,便讓她平日裡多喝這個茶,因此這段時間以來,只要一有工夫,畫屏就會為她準備菊花雪梨茶。
而隨著兩人帶領眾人退下,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承乾宮的正殿裡只留下了季瑤一人。
正在此時——
‘吱嘎——’
房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但來人並未第一時間進門,直到季瑤回過神來,低聲喚他進來,站在門口的人這才勾起唇角,邁過了那道臺階。
“奴才進忠,來給貴妃娘娘道喜了。”
身著藍袍的男人背離昏暗,走進了明亮的房間,看到坐在貴妃榻上的季瑤時,他眼睛一亮,步伐加快了幾分,不一會兒就湊到了季瑤的面前,拱手道:
“恭喜娘娘得償所願。”
得償所願?
季瑤細細的品著這個詞。
她的願望可不單單只是這樣啊。
不過……
她看了一眼進忠,見他是真心實意在為自己高興,季瑤眼眸微微地眯了一下,又驀地笑了起來。
“確實是得償所願呢,但是……”
她意味深長道:
“進忠公公是真心實意在為本宮開心嗎?”
進忠一怔,見季瑤一直盯著他,眼睛都不眨一下,雖是不解,但還是斬釘截鐵道:
“自然。”
“本宮總擔心你會棄我而選他人呢。”季瑤故作哀怨,“如果本宮沒有記錯的話,似炩貴人那般可以任意左右的人,才是你真正想要投靠的物件吧?進忠真的不會為了她,棄本宮而去嗎?”
聞言,進忠雖知她口中的擔憂能有兩分真就不錯了,但還是走近了幾步,跪坐在她的腳邊。
見她沒有拒絕,他的眼裡閃過了一絲笑意,唇邊也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弧度。
“寧主兒……”
進忠用雙手捧起季瑤的右手,隨後又引導般的帶著它,讓它來到了自己的脖頸之上。
‘咕嘟——’
命脈被人輕而易舉的掌控著,哪怕是進忠主動將自己的生死送到了季瑤的手中,頂著她神色不明的目光,進忠也忍不住嚥了下口水。
太監和一般的男人不同。
他們大多沒有喉結。
但或許是季瑤的掌心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