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來說是上半部分開了。
伽聞高大身影透過外頭淡泊夜色,打出一道深長黑影,宋時予臉正朝微亮光影,卻被男人身子悉數覆蓋,整個人照數重墜深不見底深淵。
伽聞沒說話視線於宋時予臉頰和腳踝掃了遍後,重新推動,將隔板遮上。
合一半時,宋時予喊了出來。
“哥哥!”
他眼底亮起希翼的光,吞嚥喉嚨,以往紅潤健康小臉此刻蒼白無色
焦灼地啟動喉嚨出聲:“哥哥,你別走,別走...”
“我...”
伽聞目光淡漠,矗立身影看他:“什麼事?”
他看出對方的窘迫,男生眉頭微微擰緊,唇瓣起皮囁嚅,他在捱餓。
胃壘在收縮張合,黏膜在分泌胃酸這種灼痛物質,只有進食才能緩解,不然胃便會一點點蠶食隔膜最終反吞吃整個胃。
而現在,他在瘋狂吞嚥僅能擁有的唾#,來抵擋胃酸緩解難受。
“我餓了哥哥,我想喝你做的魚湯。”
“求求你,求求你好嗎...”
beta聲音有些乾啞,缺水狀態也必不可免,伴隨著微皺的鼻頭,很是讓人憐愛。
“想要得到東西應該怎麼做?”
男人冰冷聲線從上方傳來。
宋時予吸著鼻子,雙手抓揪在一塊揉搓,幾番思索手背都硌上紅印後,小心翼翼抬起,手試圖穿過隔窗去觸碰對方。
“哥哥,我愛你,我愛你。”
“別走...我需要你,我不能沒有你哥哥。”
“我愛你。”
刻在骨子裡的答案,提點半分就跟下了降頭詛咒般脫口而出。
伽聞沒動。
靜靜看著男生從祈求再隨著時間拉長開始焦躁不安,話音都帶上哭腔:“哥哥,哥哥...”
“哥哥...我餓。”
魚湯和飯伽聞很早便做好了,但他今天故意沒有餵食。
人是一個很無能的生物,需要口欲,身欲,滿足欲,和自我實現欲,而最底端也是根鬚的口欲。
就像馬斯洛的需要定義,生理需要,是個體維持生命最基本的需要,也是各種需要中最重要,迫切的要求,必須首先給予滿足。
但宋時予沒有得到,一切恐懼和不願都只會被胃部飢餓的疼痛替代。
就像此時,昏頭漲腦的他,只想爬到自己腳下,祈求一碗昨日那般鮮美的魚湯以求滿足飢腸轆轆的胃壁,和需要以此為養分供養的心臟。
男生還在祈求,字字都催人心房,到最後急的像個無法定點的螞蟻,原地抓住脖頸急躁地兩側來回走動。
太餓了,胃開始痙攣,身體都有些駝背下彎。
這一刻宋時予想起了分手那天晚上伽聞給自己做的一大桌子飯菜,他會細心給自己剝蝦,會給自己盛湯,夾菜。
甚至可以奢侈的自由出入學校,不被困囿在這四四方方之地。
但現在沒了,什麼都沒了。
後知後覺的心開始絞在一塊,分泌出一股青色焦油,油漬青到發黑,像是爛腸爛肚瀝出來的。
是後悔。
後悔在啃食他的胃壁,代替胃酸要將他整個人都侵蝕吞噬殆盡,
而等待越久,這兩個字的含金量也愈發上升,最後無法承受的氣管聲腔傾瀉出哽咽,快跪在對方腳下求對方。
男人開門了——
隨著框的鐵製門開動,門外風鈴也叮鈴撞擊響動。
伽聞端來了飯菜。
和他要的魚湯。
宋時予收回屈膝的膝蓋,低著頭站在一邊,等對方開口,方拖著腳L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