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次陳情般的交心,宋時予感覺對方的態度好似回到了以往三分之一的樣子。
會給他餵食,抱他沐浴,穿衣,晚上無一日缺席房內,偶爾心情好時還會抱他在懷中共看一本書。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這些日子裡待在外頭的時間長了起來。
每次來都是匆匆又走,風塵僕僕。
但話題多了起來,也會主動關心他想要什麼,需要什麼。
一切本是往好的方向發展,他應該滿足。
但宋時予高興不起來。
因為——
Alpha的身上有別人的香水味了。
是他這幾天深聞時嗅取到的。
不知從何時起,對方身上沒有了他的味道,平日裡裹含乳香木、沒藥,的貴重沉穩氣息不見。
只有自身透著些檀香氣味的沉香,偶爾還夾雜一些淡雅女香。
這個女香魅惑性很強,有泥土青綠氣味和乾燥的辛辣氣味,像一朵種植於藥汁灌溉土壤裡,瀕臨死亡枯萎的茉莉。
裡頭果柑,雪松木,和巖鬆氣味比較重,彷彿貫穿肌膚與汗漬泅化抿在一塊。
宋時予嚇得不敢靠近對方,餵食時連#都#遠了些,張合著唇臉色又皺又苦,到嘴裡的每一粒米飯,都化為腦袋裡那些爭先恐後的假想敵。
隨著咀嚼深入,失覺中開始泛出一絲鹽酸味,就像是杏花結出的最酸的果仁,曬乾研磨成粉。
隨男人硬挺鋒利的下顎線,和冷漠神色順到食管裡,最後由唾液和鼻竇裡持續嗅取的枯萎氣味化開。
苦的他皺起蒼白無神的臉,舌尖顫動。
他想呲著牙發瘋質問,是誰的味道,你是我的,你怎麼能沾上別人的味道。
可他不敢。
因而只能每一次對方給他沐浴後用力抱緊對方試圖透過氣味薰染,讓其掩蓋吞掉噁心不適的香味。
就譬如現在窩在男人寬闊懷裡的他,目光壓根沒給予半點給眼前墨香書扉。
全都花心思去聞對方氣味了,邊嗅還邊蹭,用這種幼稚且略微見效的方式來達到心底慰藉。
“看完了嗎?”男人聲線低沉磁性,低頭看他。
男人骨指修長,單指翻頁過程的畫面也讓人浮想聯翩。
不過橋下的虔誠者,今日沒有心情欣賞。
宋時予埋在對方領口不說話,獨生悶氣表達心底不滿。
他表達難過的方式也只是縮成一團,不看對方,以及拇指死死摁住那枚藍寶石戒指,來安撫不安彷徨的心。
宋時予他窺了眼Alpha面色如常的臉,重重呼了口氣,胸口鬱結隨男人毫無知覺的語氣,達到頂端。
只有不滿嗎?
不,他嫉妒——嫉妒的快了瘋,這種感覺就彷彿有一隻早早埋在肚子裡的長蟲蟲卵,平時從不冒頭,隱而不發。
而如今隨著往肚中不斷吞噬骯髒潮溼的半黴物,這條蟲開始蠢蠢欲動,由指甲蓋長為一條好幾厘米的妒惡蛔蟲。
往他身體五臟六腑來回鑽動,引發骨髓搔癢,嘔吐,噁心,和雙目猩紅髮狂的症狀。
這些壞狀讓他想把對方丟到浴缸裡全身上下衝洗上萬遍,完完整整清洗乾淨再噴上屬於自己的香水味,一寸寸佔有他。
“寶寶?”
男人冰涼手指輕撫宋時予耳垂。
“沒,沒有...”宋時予心尖做疼,幾乎是一筆一劃拆開字句回答。
“有些看不懂...”
“哪裡看不懂?”伽聞摸向他髮尾長出的新發,這段日子懷中人頭髮長了很多,已經快到鎖骨位置,更加雌雄莫辨。
漂亮的如同一朵沐浴在聖水裡的紅色鳶尾花,嬌豔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