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上床,也沒有抱宋時予。
好幾次宋時予感受不到側邊體溫迷迷糊糊間醒來,都會看到對方安靜坐在床頭。
目光很輕柔凝望著他,側邊床頭燈在他眼瞳倒映出明亮的小圈光點,像柔和的月光一樣,又好似盈滿了快要溢位潭池的情意。
好一會兒才丟掉手中之物,上床重新將他摟在懷中。
宋時予被迫依偎在他胸口,冷氣被驅逐,只有暖,很暖。
如同塞普勒斯漫長的熱帶炎季,比任何一個懷抱都要溫暖。
更比第二天看到垃圾桶裡一張張暖貼和抑制劑針管更加發燙。
之後又會在下午從實驗室往返公寓給他穿好衣物圍上圍巾,接他去學校,哪怕寒冬臘月都是這樣。
很多時候宋時予坐在副駕駛心疼地撫上男人疲倦眉眼,開口讓對方沒必要這樣奔波。
他可以點外賣,也可以打車,他知道期末了不僅實驗室忙,各種專業課更忙。
可伽聞總是嗯聲,之後還是依舊如此。
一日不曾落下。
也正是這樣,宋時予第一次在這座生活了十九年的城市裡,感受到了溫度,味道,愛的氣息。
原來有人可以這樣愛他。
不再是睜開眼的冰冷,一眼望到盡頭的死氣沉沉,和滿屋子荒靡的菸酒四溢。
沒有日復一日的埋怨憎惡,沒有嫉惡如仇的無視,總是似有似無流露失望的母親,嫌惡的父親。
只有愛。
伽聞愛他。
哪怕所有人都不愛他。
但伽聞愛他。
而這道豁開的溫柔口子,也無聲無息刺進他的骨骼,血液,合二為一,以此供他存活。
又如虅蔓紮根,蜿蜒附肉進入血管,遮天蔽日再不可分割。
宋時予抿了抿唇,閉上眼,用力窩在人脖頸側。
不知為何掩下的滿腹委屈和怒意又隨著半夢半醒間男人暴戾陰沉的聲線,一股腦上湧,無任何預兆。
許是那一瞬他感受不到伽聞的愛了。
又許是那個好說話溫柔的伽聞回來了。
他咬著下唇,抓緊衣領口,開口就哽咽哭訴。
“你還兇我,那麼大聲,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很疼,不是故意說不要抱的。”
“你不要兇我哥哥...”
“你愛我就不要兇我。”
“你愛我,你愛...”
這聲實在委屈,還裹著些細碎哭腔。
是宋時予從來沒有對外掉過的淚,也不知是對誰。
“不要兇我,不要。”
“我愛你。”伽聞摟得緊了些,很快便察覺到人情緒的不對勁。
臉貼到對方額頭,手輕輕從他髮旋往下捋動到肩胛“我愛你,別哭。”
掌心浮去懷中人溼透額髮:“不兇,以後說話都輕輕說好嘛?”
Alpha聲音低冷,出口的每一句話卻都令人鎮定
“現在也要輕輕說,不可以兇我...”宋時予不知怎的哭的厲害,梨花帶雨似的,恰到好處的讓人斷腸。
一下哽一下,肩膀不停在伽聞懷裡聳動。
這樣投懷送抱脆弱的時候還是第一次,清醒中的第一次。
伽聞只得去親他哭到靡紅眼尾,將所有淚水疼痛心煎都替他吞入腹中,放下聲線,哄著。
“好,都答應你,你說什麼都答應你。”
“乖孩子,別哭了。”
撕y出血痕的後#是故意的,不放安撫的信x素讓他產生鑽心疼痛也是故意的。
他要讓宋時予疼,要讓宋時予怕他,要讓宋時予記住懲罰的痛,根深蒂固在心頭。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