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其他好幾個地方,卻怎麼也開不起來,客人也上不來。驢姐說,做買賣的,最怕的就是換地方,天時地利人和,一換地方,就沒有財運了。
每當我想起驢姐這段話,我都想哭。其實,驢姐,你的發家致富一定是你不勤奮嘛?就是天天起早貪黑,你也永遠富不了,只能是混個生活而已。
驢姐家就在三樓,還沒等我們敲門,驢姐就熱情地開啟房門。人還沒到,大嗓門就出來了。驢姐一把把我抱了起來,還是以前開串店時的那個勁頭。一進屋裡,驢姐這個熱情,一點不減當年,給我們一個一個大紅蘋果。又從抽匣裡拿出來大中華,給我們點菸,像當年在串店裡一樣。我讓大明子將帶來的東西放到廚房,接過大明子的煙。我都戒菸了,夾在耳朵上。
我說,驢姐啊,小茹子他們我把該給他們的都給他們了,其實這事跟她沒有關係,她只不過正好在一個正確的時間認識了錯誤的人。
驢姐說,人是各有各命,三妹子啊本來就命苦,隨他吧,人都這麼大了,父母死的早,我又是大姐,家裡當年的事我肯定要管,現在都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啊。不挑,不挑。
我說,其實,來啊就是告訴驢姐,這些都不事,只要你說話。
驢姐說,小茹子的事不用管了,就當我沒有這個妹妹。
三哥身體怎麼樣?驢姐抽了一口煙,忽然問問我。自打串店不開,老客人也是越來越很少聯絡了。我還記得當年在驢姐小店裡喝酒的情形,那些年,我還年輕,三姥爺還年輕。我還可以肆無忌憚地踩著箱套子,現在無論如何,我都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了。
我說,三姥爺老年病又犯了,現在還在康復哩,成天讀報紙。
驢姐說,當年咱們的串店也沒有什麼好酒啊,說句心裡話,都是瀋陽老雪花,要麼是黃牌要麼是綠牌,不像現在,啥啤酒都有。三哥都是沒喝著好酒啊。
我說,那可不是,誰到老了都是一樣。現在這個大攤子是,我當家,有啥事,你就找我好使。
大明子說,娛樂城,我管。我瞅了他一眼,他倒是有點悠然自得的小表情。
驢姐說,要是能有個保潔的活,那可就相當美好了,能不能給我上個保險啥地。
我說,那太能了,還能給你上五險哩,驢姐你要是想來,能讓你幹保潔嗎?讓你當個小領導,來吧,反正我說的算。
驢姐說,那太好了。
驢姐家電視櫃上放著老式的組合音響,音響正播著一首曲子,我覺得很好聽。
我問驢姐,這是什麼曲子?
驢姐說,以前的老歌《這世界那麼多人》還是老歌好聽啊!
這世界有那麼多人\/人群裡 敞著一扇門\/我迷朦的眼睛裡長存\/初見你 藍色清晨\/這世界有那麼多人\/多幸運 我有個我們\/這悠長命運中的晨昏\/常讓我 望遠方出神\/灰樹葉飄轉在池塘\/看飛機轟的一聲去遠鄉\/光陰的長廊 腳步聲叫嚷\/燈一亮 無人的空蕩\/晚風中閃過 幾幀從前啊\/飛馳中旋轉 已不見了嗎\/遠光中走來 你一身晴朗\/身旁那麼多人 可世界不聲 不響.......
唱的太好聽了,我的耳朵都要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