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這個人挺奇怪的。”

磚頭手機被我從左手丟到了右手，又從右手丟回到了左手，除此之外，我並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緩解眼下的尷尬和不安。

何靜輕輕放下杯子，繼續道：“你不是老闆的親戚，遇到事情的時候，場子裡卻那麼多人要幫你。”

我端起熱氣騰騰的咖啡喝了一口，頓時感覺一陣苦澀直衝太陽穴，真苦！

這是第一次喝到這麼苦的咖啡，比起速溶咖啡要難喝十倍甚至百倍都不止。

我皺著眉頭，道：“這話說的，我要是有這麼大的能耐就好了。”

“小帥哥，其實你不用解釋，發生在你身上的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你是個不簡單的人。”

“哦？怎麼說？”

何靜道：“這間場子進進出出的人有很多，員工也是這樣，大部分做不到一年，像我這種快三年的老油條是不多的。”

這是我第二次從女人口中聽到“老油條”三個字，能這樣形容自己的人，與其說是成熟的象徵，更像是一種無奈。

我並不清楚何靜和梅姐兩人之間的關係究竟好到了哪種地步，但是兩個人說話方式和處事風格倒是有幾分相似，不過何靜的性格更加外向。

“老闆單獨找你談話，這在我們公司裡是件並不正常的事情，唯一能解釋清楚的就是，你是老闆的心腹。”

何靜很認真地分析著，偶爾也會玩弄著一個心形的鑰匙扣。

“將你安排在女工宿舍，看起來是再正常不過的安排，實際可能是讓你掌握下我們這些人的秘密。”

“不？”我打斷了何靜的話。

“王爺是我的遠房親戚不假，我是在國內走投無路了才投奔他的，我欠了不少債務，相信你也應該聽說過一二，但他從來就沒有讓我做什麼違背良心的事。”

“好，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你被小雅這個女人陷害的那次，連吳天一都拿你沒辦法，你怎麼解釋？”

“呵……”我冷笑一聲，抬頭環顧了四周，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道：“小雅和我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

聽到我的回答，何靜大驚失色，她警惕地看向周圍，才小聲地道：“你真的不怕他們嗎？”

“怕？為什麼要怕？”

我道：“現在有人處心積慮要針對我，就算我再怎麼獨善其身，都難逃被圍殲的命運。”

何靜尷尬地笑了，笑容有些難看，和平日裡的落落大方截然不同。

“跟我說實話吧！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就是一個輸光了所有積蓄，欠下高額債務的爛賭鬼！”

說完，我憤然起身。

“等一下！”

“對於不相信我的人，我沒什麼可說的。”我道。

何靜站了起來，伸手挽住我的胳膊，將我拉回到了座位上，湊到我的耳邊道：

“你真不是六扇門的人？”

“你希望我是什麼人？”

何靜一愣，接著露出一臉奸笑，“我希望你今晚是我的人！”

“既然是你的人，你能不能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幾個問題？”

何靜喝了一大口咖啡，嘴裡發出“嘖嘖”的回味聲。

“行，你問吧！”

我便將這賭場裡幾乎是清一色的華人面孔員工問題拋了出來，何靜笑著解釋道：“其實也有當地的僱員，像保潔什麼的，一些無關緊要的職位是有當地人的。”

“選用國人基本上是為了方便管理，大部分來這裡的人都是生活所迫，少部分是被中介騙來的。”

何靜將最後一一口咖啡喝完，道：“其實這裡還是好的，工資照發，有吃有住，無非是少了些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