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重蹈覆轍,這種帥哥,還是留給韶怡那種姑娘比較合適,她還想多活幾年。
林氏見她突然啞巴了,也摸不準這姑娘是不是被她這一番話感動到了。她端了桌上的藥到床邊,道:“你若是想報答他的恩情,第一件事便要快些好起來,來把藥喝了。”
師雪妍點了點頭,正準備乖乖喝藥,房門突然被推開了,風雪中巍立一位青色布衣的少年,只見他將視線從那婦人的臉上轉到她的臉上再轉了回去,隨即輕咳一聲,道:“嬸子,師姑娘如何了?”
林氏朝他翻了個白眼,起身將手中的藥碗塞了過去:“日日要問幾百遍如何了,真不該讓你出去,你就該住在這屋裡一刻不離地守著,也省了你的心離了這就不安寧。得了,把這碗藥餵了,嬸子看著你兩頭疼,先出去做飯了。”
蓁胥:“……”
師雪妍:“……”
屋裡的氣氛隨著林氏的離開降至冰點。
蓁胥表情不自然地坐到她床邊,開始喂藥。
兩人都未說話,一個人肢體僵硬地喂藥,一個人木然地張嘴喝藥。
直至一碗藥見底,師雪妍突然被嗆到,咳了起來,藥從嘴角流了下來,蓁胥下意識用袖子去擦,可擦到一半,又像觸電般猛地收了回來。
師雪妍不是什麼無知少女,她看著蓁胥這番模樣,心中有個不好的猜想。
這小子,莫不是與她經歷了這些事之後……
喜歡上她了?
藥是極苦的,像是在她口中化開的情緒一般,蔓延到舌尖,每一分滋味都在告訴她,這是一段註定不會甜蜜的感情。
但這一次,她不是受傷的一方,而是傷人的一方。可現下這般情況,若是她此時開口說了絕情的話,且不說蓁胥會不會提前了結她,就那婦人話裡話外護短的樣子,就算蓁胥放過了她,她也會在那婦人手中吃一番苦頭。
思前想後,她退縮了。
還是等這一劫過了再說清楚也不遲,應該……不會遲……
“蓁胥……謝謝你……”
師雪妍望著他,發自內心的感謝他救了自己的小命,衝他溫柔地笑了笑。
蓁胥似被震了一下,過了良久,久到師雪妍的臉都僵硬了,他突然回了一個笑容,口中輕輕“嗯”了一聲。
師雪妍第一次見蓁胥衝她笑,忽覺被美色晃了眼睛,被震得不輕,好半會沒緩過神來。
王以檸,你不爭氣啊……
暗罵自己兩聲,她的思緒才算清明瞭些。此時的情況不適合談情說愛,他們可謂是在閻王廟前剎過車,九死一生活了下來,而讓他們經歷了這些破事的罪魁禍首,便是那位隗大人。
像是想起了什麼,她抬起另一隻手去摸索裡衣藏的東西,蓁胥先她一步拿了出來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在找這個?”
師雪妍頓時鬆了口氣,還以為弄丟了,這可是她冒著生命危險偷出來的證據,若是丟了那這一刀也就白捱了。
“以後不要再做如此危險的事了。”蓁胥突然開口,蹙眉道:“那人若是知道宿陽郡守的親筆書信在你手中,定不會放過你。”
“我如何能不知,只不過若不冒險拿了這東西,陛下只能治隗之儉一個失職之罪,他為官不正,殘殺宿陽郡守,害死了那麼多百姓,就算豁出性命我也要讓他付出代價。”
蓁胥驟然沉默,看著她決絕的神色,也像下定決心似的點了點頭。
師雪妍忽然想起一事,搖了搖蓁胥的袖子,問道:“你說……阿兄和淮安王殿下能找到我們嗎?那些賊人可還會追過來?”
蓁胥道:“小竹村如今剩的人不多,因此知道這裡的人也不多,且我走的是小路,無人會找來。”
師雪妍頓時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