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三演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抬了抬手,一行人速度慢了下來。
姜鈺勒馬,撥出一大口白煙,寒風裹挾著溼氣吹拂著斗篷上的絨毛,她眨了眨眼,眼睫上也掛上了些細霜。
原是城門處站著不少人,還有幾輛雕著麒麟瑞獸的馬車停在那處。
臨安五家,蕭氏。
“郎君!您可算是下山了!”
為首的中年男人見到慢下來的馬匹,臉上一喜,顧不得腳下的積雪,趕忙跑上前來。
蕭三演翻身下馬,對著來者一禮:“林先生不必如此,家中突發此事,潛鶴自當為家族分憂。”
男人滿目激動上下打量著他,口中直念著好,用力拍打了幾下他的肩頭。
“你的修為又精進了,有潛鶴你在,蕭家還能再長盛百年!”他的目光移向蕭三演的身後,看見了王三花和姜鈺等人。
“這是……王家的?”
蕭三演簡單介紹了一下:“這是我師侄,王家十一郎,小字臨淵,號三花。這兩位是我座下的小童,巽風,震木,至於這位……”
姜鈺笑眯眯的看著他指向自己的手頓了頓,主動行了一禮道:“見過林先生,晚輩姜鈺來自蜀中銜雲山登仙閣,此次厚著臉皮跟著蕭道長來蕭家,實在是打攪了。”
林先生疑惑的看向蕭三演,他卻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
“我們清早下山,冰天雪地的,還是先讓客人和我師侄弟子幾人上馬車歇息吧。”
林先生一拍腦門,趕忙招呼過來跟隨而來的家丁,自己快步上前牽上了蕭三演的馬,笑著邀幾人上馬車。
“怪我,都怪我,還讓幾位在這城門口受凍,快,快上車,咱們回去再慢慢聊。”
一掀簾子,姜鈺愣了愣。
車裡空間很大,她還是頭一次見到能將軟榻書案都放置在其中的馬車,車中還有侍女伺候著暖烘烘的銀絲炭,炭上撒了香料,點點荔枝暖香逸散開來將外界的寒冷隔絕。
有侍女上前跪坐到她腳下,恭敬道:“還請娘子和幾位郎君卸下大氅和雜物,車中溫了薑絲黃酒,給諸位暖暖身子。”
王三花從善如流,將斗篷解下,遞了過去,姜鈺瞧著他做事,有樣學樣也將斗篷解了下來。
她摘下斗笠,聞著暖香,感覺身上寒氣一併散了去,鬆快了不少。
王三花看出姜鈺從未見過這樣的陣仗,連坐下榻的動作都有些僵硬,他忍不住笑道:“姜居士,不如喝點酒暖一暖?”
姜鈺點點頭,端起面前矮案上的酒盞。
酒色橙黃,撒了細細的桂花,其中並沒有薑絲,但輕嗅,能聞出微辣的姜味。
一口飲下,喉頭只感覺到綿長的暖意,隨即四肢也感覺到暖流上湧。
好酒。
姜鈺鬆懈了不少,撐著頭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胡亂想著。
這頭給客人準備的已經是如此隆重,想來蕭家迎接自家人的準備肯定也是少不了的。
林先生替蕭三演打了簾子,兩人進了車裡,卻並無暖意。
同樣的矮案軟塌,桌上卻堆了幾張信箋。
瞧著蕭三演臉上並無不滿之意,林先生鬆了一口氣。
蕭家這位少家主,常年在觀中清修,最是不喜奢華一套,若是像給客人那樣準備,保不準就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蕭三演坐在軟榻上,伸手拿起信箋看了起來,眉頭皺了起來。
半晌,他才開口詢問。
“爺爺的情況又加重了?”
林先生聽到他問家主的事情,臉色也沉重了下來。
“家主…他已經不能出門了,白日裡閉著陽光,吩咐人將窗戶全部封上了,也不允許外人靠近,只有等到